宁汝姗点头:“都按着程大夫的要求来,药方也是小程大夫亲自配的,我给世子上的药,按理不会错。”

“世子可有什么感觉。”程来杏又扭头问容祈。

屋内四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不由抿了抿唇:“没有。”

片刻间,容宓眼中的失望遮也遮不住。

程来杏灰白交杂的眉毛也是下意识皱起来。

“不应该啊,一点……”他揪着胡子,疑惑说道,却被程星卿拉了拉袖口,对着他摇了摇头。

容宓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岔开话题:“毕竟是眼睛,才敷药没多久,估计是时间还没到。”

“大娘子说得对。”程星卿笑着附和着,“到时还要配合针灸按摩,义父就是急性子,世子的腿本来就有知觉,眼睛的事情哪有这么快。”

程来杏觑了世子一眼,忙不迭点头:“是我心急了,不急不急。”

屋内尴尬地岔过话题,唯有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宁汝姗低头,看着容祈苍白的手缓缓握紧扶手,指尖发白。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焦虑不安,好似重石压在他心头,让他再一次清晰地明白自己是个废物,是个福祸难知的残疾。

宁汝姗看着那双泛着苍白的手指,肌肉紧绷,僵硬地好似冬日屋檐上倒挂的冰柱,心底蓦地闪过一丝心疼。

那是一种竭力保持冷静,让自己在无形伤害中显得无所谓一般的模样。

她太明白这样的感受了。

所有人都说是为你好,可所有人都在伤害你,那种若有若无间的沉重呼吸和言语,连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都残酷到近乎于凌迟。

她伸手轻轻握住那只搭在扶手上的冰冷手背,在他甩开前眼疾手快把手炉轻轻塞到他怀中,然后打开早已备好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盖住那双花费了他全身力气压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