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年出征北伐,我不愿,你坚持,我妥协时也说了那是你的事。”

“我出嫁那年,你不愿治病,我告诉你,若一定要做那摊烂泥那也是你的事。”

“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喝不喝药,要不要治眼睛,那也是你的事。”

容宓不笑的时候,那双飞扬艳丽的眼眸像一把上扬的刀,眼波流转就能把人剐得带下一片带血的肉。

“二郎,你该站起来了。”

“韩相当年的遗志……你忘了吗。”

容祈定坐在椅子上,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比着外面的白梅还要白上三分,他直挺挺地坐着,就像是行将朽木的枯树,也许下一刻就会凋谢倒去,可有坚强地把着扶手,让他不至于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

他听着容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毫不留情,不会回头。

屋内安静极了。

他也不知坐了多久,连着桌上的香炉都开始不再冒烟,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终于动了一下,最后他的手在桌子上摩挲着,碰到还有余温的香炉,瞬间烫红了手背,被新账本还带着锋利的书页划到,手背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直到碰到那碗早已凉透的药。

那只僵化的手指像是用尽全部力气才能攀上这口小碗,指尖微不可闻地在颤抖。

“喝了。”

容宓不带一丝笑意,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直到听到门口春桃的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疲惫地揉了揉肚子。

“喝了?”

东跨院中,宁汝姗惊讶地看着那口被送回来的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