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少年蟾宫折桂,策马扬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骄傲肆意,温润如玉,临安城那日的鲜花悉数都落在那条街上,而她当时不过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打马而过的状元郎,意气风发,少年才俊。

可眼前这般模样的人再也找不到当时一丝一毫的模样。

她那颗羞愤难堪的心倏地刺痛起来。

“是不是又不舒服。”容宓原本还有些生气他又开始无端生气,可见他模样不对,又立马上前,犹豫片刻这才轻轻搭上她的小臂。

“我是阿姐啊。”她低声说道。

手掌感知下的小臂上肌肉紧绷发硬,他微微侧‘注视’看向容宓,那双无声暗淡的眼睛迷茫着红血丝,如蛛网版细密缠绕,好似一颗蛹一样把他死死纠缠着,连着呼吸都要被遏制住。

他明明已经是个眼盲之人,可此刻又能感觉到他近乎冷漠残酷的目光。

冰冷刺骨。

但是很快,手掌下紧张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

“昨天没睡好,我先回去休息了。”他伸手推开容宓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汝姗看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余光落在她身上,手心被刮擦的皮肉越发抽搐疼痛,让她不由紧握手掌,这才没露出异样。

第一次见面就闹得如此不愉快。

她一时不知道是沮丧还是伤心,一颗心沉沉地落了下来。

容宓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扭头,看着垂头丧气的宁汝姗,长叹一口气,讪讪地为容祈打着圆场:“他身子不舒服时总是有些暴躁,你摔伤了没,大夫等会就来了,不如等会去看看。”

宁汝姗抬眸,那双温柔的眸子微微下垂,摇了摇头:“不碍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