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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庸的心揪起来:“怪不得,那时听说你突然身体有恙,只有孟章神君迎战。”

只是后来,到底还是忍痛出手,将他封印。

陵光道:“是,假如我那时与他一并迎战,兴许孟章不会打破缚灵塔,他不会沾染浊气,山中众妖不会封印,人间的梁予乾也不会去折磨陆子安。”

玄庸的身子微微战栗,他闭了闭眼:“你救我一命,又为我补上灵脉,结果我却闯上仙界,那时你想必很恨我。”

“的确叫我大悲大痛,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

玄庸苦笑道:“我方才在想,神君对我心动,方会头痛,我还想,原来子安那么早已倾心于我,原来千里许久前已待我不同。”他渐渐收了笑,只有悲伤在面容,“可如此看,这痛不是源于爱,却是源于恨。”

陵光道:“人间是果,仙界也是果,辛离山才是因,不源于爱也不源于恨,只因一个‘情’字,当初我要去花海找你时,月老曾与我说,叫我切莫动情,那时我未听懂,如今思量来去,方才想明白,我早已钟情于你。

情丝流转心间,当我决定以双修之术将灵脉补给你时,无奈仍是情动,叫这情丝生了根发了芽,这本来不算坏事,凭我的修为,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后来你为他人打上仙界,我因你而生困惑亦恼怒,又缺失一根灵脉,一时走火入魔遭了反噬,叫那情丝变成了毒,也就有了后来每每对你心动时会头痛。

那时我亦不知头痛是因情而起,这期间你在山中千年,原本不见你,也未念过你,还算无影响,仙界那次痛过之后也再没犯过,可我也未曾想到,我于人间渡劫竟还是遇见了你,那时纵我是凡人之躯,却也摆脱不了反噬。

再后来,断念石一覆,我又将这情忘记,可再来你身边,竟又对你生情,然而反噬还在,不过是重蹈覆辙,只是我为局中人难以堪破,可待我找回记忆,明知不可为,却已深陷其中,曾想宁愿忍受反噬之痛,也要同你在一起,却又与你生了误会,不免伤心,也只得离去。

你在人间数十年,我在仙界十数天,你在人间看故人渐渐白头尘泥销骨,我在仙界叫自己绝情断爱摒弃杂念,但你又来了,这一次竟是为我而来,我前功尽弃,这反噬我再压不住,以往尚且只是心念你之时会痛,勉强能忍,如今满心满眼所思所念都是你,无时无刻无处不在,这痛便也如影随形,愈发强烈,我……已没办法了。”

☆、寻故人

玄庸的心在抖,身子也在抖,他的眼前迷蒙,有水汽遮了视线,面前这个人,他坦坦诚诚说着这些爱与痛,若非再无法承受,何以会说出口?

他那么痛苦,也那么无助。

而他所有的痛,都是他造成的。

他站在台阶之下,微微抬头看着那人,近在迟尺却不能再拥入怀中,他一步都不敢动,不愿意后退却也不能上前,他曾说这人叫他懂得情与爱,悲与喜,而他又何尝不是,亦叫这人尝尽爱恨,也尝尽苦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