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页

“因为陆琮的奔波辛劳,殚精竭虑,他的伤,他的痛,他所受到的耻辱,全都是我带给他的,若没有我,他的一生,定是顺遂平安。”

“所以,你就算想见,也不愿意找他。”陵光心道,他亦有点不大明白人类的情感,不,是这家伙的情感了。

思量间,已走到陈家。

陈心的宅子不算大,在赤雀街的尽头,门前明晃晃的,是两个灯笼。

但二人的脚步骤然停在了那灯笼之下。

陵光道:“你在人间呆得久,见过哪家门前挂白灯笼的吗?”

玄庸的脸也跟那灯笼一样白:“不但没见过白灯笼,也没见过白绸,除非……”

两人对望一眼,迅速推门而入。

院子里有不少人,脚步匆匆,隐隐掺杂着哭泣之声,再往前走,那正厅哭声更甚,而一眼望见的堂前当中,赫然摆了一口棺木。

哭得最响亮的是陈渊,他手脚上还带着铁链,旁边有几个府衙官差漠然地站着。

陈渊已说不上来话,下人告诉他们,陈老太是戌时一刻走的。

他们想起来了,那时候有官差曾去红袖楼禀告。

那官差脚步充忙,与知府耳语,没有谁留意,未曾想到,他说的话,竟是陈老太病重,求请见陈渊最后一面。

这许久时间,亡故的人连魂魄也已走了。

那跟在他们身后的白影望着这场景,愣愣地,好像不知所措,任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上穿过,她散成一团烟雾,一会儿又恢复成人形,继而再散。

而后,她只剩下一团烟,恢复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