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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原也不需要他的解释,见他这般插科打诨,便不再追问。

两人走过中庭,穿过两道垂花门,就是内宅。

他要往正厅走,玄庸却伸手一挡,拉住他拿火折子的手,往旁边移:“我白日里已看过,那里面的起居陈设几乎都不能要了,唯有这间侧房的床铺和被褥像是有人收整过,勉强能睡。”

他携着陵光推开侧房的门,接过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灯:“今儿我委屈委屈,叫你跟我同榻,明天你再去收拾那些房间。”

烛灯给幽暗的屋子增添些生机,陵光见这里的确是有人收整过,灰尘不多,只是过于简陋,一张桌,一张床而已。

收拾宅子于他而言不过动动手指的事儿,且他可以不需要睡觉,然眼下既要装作凡人,还是个给人做跟班的凡人,面子上总要做到位的。

他好心道:“小的怎敢跟大老爷一张床,大老爷您睡床,小的寻个席子睡院子里就是了。”

话才说完,肩上一紧,已被玄庸按住,顺势拉到床边坐下。

他侧目见玄庸道:“睡不睡由你,但你需守在床边不能走。”

他蹙眉:“你还要人哄吗?”

玄庸已去了外衣躺了下去:“哄倒不至于,不过我怕黑,你守着我,这是命令。”

“怕黑?”陵光奇了。

你哪里来的这般娇气的毛病,辛离山上你一个人度过千年,哪一天没有黑夜,怎么没听说你怕?

玄庸枕着胳膊,微闭眼:“传说中鬼魅不都是夜里才出现的么,你想一下,万一夜里一睁眼,看到个红衣女鬼白着脸在你面前,不是魂都要吓没了?”

日西沉,阳往而阴来,的确会有残留世间的鬼魅兜转,但除非天赋异禀和命格太弱的,一般人是看不见他们的,而鬼魅们若没什么事儿,也不至于来找人类的麻烦。

何况,你身为神树成精,妖跟鬼不都是异类,你怕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