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雷声也紧随而来,虽是没有落下雨,但这黑云压顶的气氛让人总觉得透不过气。
一听到雷声,谢诗宛下意识抓紧秦姐姐的衣袖,低着头几乎要埋进秦姐姐的怀里,眼睛紧闭,不敢再看外头。
秦静月轻拍着谢诗宛的背,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却用这样的方式让谢诗宛放松下来。
从第一道雷声突然降至,接连几声巨雷而来,天色也随着雷声而骤然变暗,遍地树叶卷起,发出可怖的“沙沙”声,几只嘶鸣的鸟叫声响起,尔后又渐弱。
团团冰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它也不喜欢这样的打雷天,卷成一团,不再出去玩耍。
一声声响雷折磨着谢诗宛,脑海里回转着梦里可怖的场景,天色也不早了,心底更是乱如麻,各种猜测都在这时涌上了心头。
早些过生辰的喜悦早就被重要之人没在身边而渐渐消退,加上这些不好的征兆,在一声几乎吓得谢诗宛心中猛颤的响雷过后,她揪着秦姐姐的衣袖,低低的哭声传出:
“秦姐姐,他们还能回来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之前那些选择性不想记起的担忧似洪涛巨浪拍在心头,手更揪得紧了些。抬起头时,眼尾微微发红,滴滴泪水挂在眼边。
“小姐不要哭了,再哭妆就要花了。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小姐每次生辰,他们不管在哪,都会回来给小姐祝生的。”可儿也跟着劝道。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谢诗宛心里清楚,若三千阁真是那么轻易就能逃脱的,阿言便不会为此与他们交锋那么多次,受那么多伤了。
秦静月这么多日在谢府看到的宛妹妹都是开怀笑着的,又或者挽着顾公子的手臂娇嗔的。顾公子远行那日,宛妹妹虽然消沉了一会,但也很快振作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宛妹妹眼底明显看到了名为害怕之物。
雨点毫无预兆地落下,滴滴答答打在树叶边上,又顺着树叶的脉络而悬挂在叶子一端。开始是小雨,细细密密的,如细针一般。后来越来越大,如泼盆大水,哗啦啦落个不停。
而远在京城外的山道上,黑马俊风已马鼻喘着粗气,马不停蹄地赶向京城,顾言的手掌心被缰绳勒出了血,手指因为使上了力气而指节尤其分明,他还从未有让自己的坐骑跑得如此之快。
这速度已经是达到了俊风的极限,对马的马蹄多少有些损害。但是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处处剧痛,他咬紧后槽牙,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手掌已经疼到麻木,再无知觉。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能坚持到现在,不过是靠着他那份执念。
天色暗下得极快,才行至几十里路,天色也全暗下,树叶间的空隙在黑暗下像一只只眼睛从黑暗中睁开,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