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在震惊当中,却没有注意到阿言的手一直在滴血。这是她难得的执拗,下了床,推开了屋门。
本来想着唤可儿来取一些蜡烛和伤药,却发现原来此时已经深夜了,庭院内寂静无声,只有虫儿在鸣叫。可儿和翠儿也早就睡熟了,谢诗宛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的睡梦。
这有些难倒了谢诗宛,她平日的伤药都是可儿递过来的。让自己去找,她有些不知道方向。
“宛宛,跟我来吧。”顾言从黑暗中走出,将大氅披在小姑娘身上。深夜寒凉,顾言一只手臂紧搂着阿宛的肩,自己挡了初春的凉风,把小姑娘带了出去。
这大氅是顾言身上的,在他身上,刚刚好衬得身材颀长,可披在小姑娘肩上,把它拖得老长。墨色的大氅严严实实包裹着谢诗宛,两边暗黑色的绒毛夹裹着,显得谢诗宛的脸蛋小小的。
两人沿着小道,走向了顾言在谢府时住的屋子,轻轻推开屋门,里面的摆设一成不变。
顾言轻车熟路地在案桌下取了几支蜡烛,擦了火折子点亮之后,又在柜子中取出一个药箱,放在桌上。
谢诗宛膛目结舌,喃喃道:“阿言怎么这么熟悉?”
药箱是用木头做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药箱的主人之前没少用它。
顾言目光难得清朗澄澈,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回避:“之前不少受伤,都是自己拿些药撒上去的。”
他的手指轻巧地打开药箱上的锁扣,“啪嗒”一声,木箱子打开了,里边有不少伤药。
绷带、棉花、药粉、药膏……许多都是来治疗跌打损伤的。
百伤成医,顾言熟练地拿起药粉就要往伤口上洒上一些。
“等等,阿言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小姑娘剜了他一眼,夺下他手中的药粉。
哪有人对自己这么粗暴的啊,拿着药粉就猛洒。她小时候可不喜欢受伤了,每次受伤的时候涂药可疼了,可阿言却像感受不到似的。
明明之前阿言给她上药的时候小心极了,可对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上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