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臻动作很快,已经告诉了陆鸣的父亲陆东升这个事实。
这还让他怎么诈尸?
还好换了张脸,即使现在立刻暴露也不会有什么事,陆鸣跟着两人上了车。
隐身不像魂体可以到处跑,它是有空间要求的,所以陆鸣坐后座坐的非常小心,生怕挨着楚臻或者自己爹一下,这平白无故仿佛撞鬼似的,别再把老人家吓到。
也幸好两个人坐姿都很规矩,陆鸣半跪在两人之间,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和占地面积。
楚臻和陆东升之间没什么话好谈。两人一个垂头看自己的手,刚从刚才被绑架的氛围里脱离出来,一个看着车窗玻璃,看着车窗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陆鸣爸妈对这个强取豪夺的家伙恨之入骨,即使现在看上去有那么点改邪归正的迹象,老头儿也没想原谅他,但他也没想趁机捞油水、要补偿。
这男人一辈子在国企上班,忠厚老实惯了,最近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间或生出几根白发。
在这越发安静的空气里,陆鸣观察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世界意识逐渐脱离,世界开始自己运行了,逻辑逐渐圆润,这处处真实的场景已经不像以往的劣质贴膜那样让人出戏,陆鸣现在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无二致的人,有些酸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也是会被听见的,于是捂住了嘴,只敢放轻呼吸,没有看见楚臻正在看车窗玻璃的视线凝住了。
陆东升纠结了很久,才深深叹了口气:“唉,不管怎么样,你对鸣鸣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又来救了我们……他已经死了,我没法代替那孩子原谅你,但是我和老伴儿算是和你一笔勾销了,以后我们不要往来了,我们高攀不起。他的骨灰在你那吗?你要是还有一点愧疚,就把它给我们吧。”
这个姿态太低了,但代入两人的社会身份,倒也可以解释。
诚如陆东升所说,在这个小世界里,按照普世规则,楚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和陆鸣一家的小老百姓,门不当户不对,他们结婚,完全是先前被世界意识控制的楚臻的一厢情愿。
之前楚臻对二老的态度可以说是恶劣,现在有了自己的人格,谦恭有礼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只是说:“都听您的。”
“嗯。”陆东升因为他态度和缓,难免多说了几句。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见到失魂落魄的小辈,总想着开解几句,“你也别太难过了……鸣鸣那个身体我也知道,从小不爱运动,懒散惯了,没能逃出来,唉,希望这小子下一世的时候投个好胎,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