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大人不断推搪是何意?难不成,你是不相信我拿出的是夙王殿下的手谕?”这位武将手掌摁在了佩刀上,额上青筋直爆,就快忍耐不住了。
“这位小将,不是本官不信,可……朝廷早就三申五令,除非见到皇上手谕或皇子亲临,否则这囤积的后备粮草,是不能动的呀!”布政司死咬着规矩不放,对他露出为难的表情,“你看,我也没有法子啊。”
“你!”眼看着武将要出离愤怒,手掌下的刀鞘抖动着,布政司大人往后退了一步,抬手道:“这,这可是本馆府邸,你你你……”
这位武将焦虑难当,但脑子似乎不太好用,急得脸色发白,却又奈何他不得。
布政司捂着胸口退到边上,刚想扯嗓子喊护院进来,抬眼却看到一个金丝勒边的腾龙玉牌熠熠生辉,突然横亘在自己面前,顿时懵了,“这……这是……”
朝廷四品以上官吏,皆是认得这样形制的玉牌的。
“怎么,大人不认得夙王殿下的手谕,这玉牌……您总该识得吧?”盛烟手持玉牌,目色清冷地从门外走进,抬高手,厉声道:“西南布政司张承东,还不听命?!”
第88章
盛烟手持玉佩,命令西南布政司张承东依照夙王手令,即刻备好五千两军饷和一万担粮草。
张承东在短暂惊讶过后,对于盛烟因何持有这玉牌心怀疑窦,直到逼近了看个明白,才慌忙领命,要亲自带人安排去。
“等等!”盛烟思虑到这两地的路途,转头,问身边这位满面惊诧的武将:“给张大人一日的时间,明日启程,你看如何,可算来得及?”
武将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算是自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了,便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有劳张大人了!”
我的天,一日之内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张承东没有任何可以磨蹭的时间,急忙招呼人出了府。
这位武将不认得盛烟,但却知道夙王从来不把玉牌带在身边,此番若不是他能拿出这样东西,他只怕自己辜负了托付。
他豪气逼人地冲盛烟拱手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为何……为何夙王殿下的玉牌会在阁下手中?”
盛烟笑得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敷衍道:“哦,在下永嘉龙盛烟,与夙……夙王殿下算是……至交。这玉牌……这个这个……”
他支吾着想把话给圆了,但心知此人或许是夙麾下的一员得力将领,自己要是言语不当,给人家留下夙行事荒唐的印象就不好了。
说到底,以盛烟的身份,手持夙王玉牌,实在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对于他的抽踌躇,这位武将性子憨厚,还只当他是有特殊使命在身,因而不便出口,便道:“公子如不便说明,那就罢了。在下一介武夫,对夙王殿下的奥妙部署只能窥知一二……公子今日帮在下解围,实在万分感谢!”
“客气客气!”盛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是个心眼不多的,不然他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客套了几句,盛烟问起嘉从关的真实情况,原来是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诡计,然而,如果不是嘉从关的守城将军过于轻敌,未能在夙限定的时间内完成守城军备的布置,也不至于让敌人钻了空子。
“如今,嘉从关的所有将士都在死守。夙王却不能派兵来援,因为很可能会中了敌人的围城打援之计!”武将叹了口气,又道:“夙王从大局考虑,所以决不能把兵力分散,然而嘉从关的好些将士并不理解,认为殿下见死不救……无法,只得派在下冒险来此处调运军饷和粮草,只要抵达的及时,嘉从关再支撑几日,殿下那头打了胜仗,嘉从关之围自然可解!”
盛烟赞同地点点头,他当然相信夙的决断。
酆夙扬此刻一步也不能走错,他要保住的是整个大西北,而不只是一座嘉从关。
他伸手想要把玉牌交给武将,“玉牌在你们手中,行事起来要方便很多,不若就此交与你来保管。”
武将却不敢接,皱眉道:“公子,这我可不敢拿!在下区区一名小将,没有殿下的命令,是不能手执玉牌的。”
那我就能拿了?盛烟瞪他一眼,道:“你也学着张大人迂腐起来了?见到你们夙王,就说是我给你的,他不会拿你怎样。”
“可是……”他迟疑着还是没敢接过去,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公子写封信给我带在身上。”
盛烟无奈只好把玉牌先塞回衣襟里,道:“那好,我就住在附近的福凌客栈,写好信等你……记得,在出发之前,到客栈找我,我把信和玉牌一同交给你。”
武将这才欢喜地应允,神情恭顺把他送出门外,回头监督张大人筹备粮草去了。
忧心忡忡地回到客栈,盛烟坐下来便让随侍研磨,一触而就写好了信,等墨迹干了准备折起来。
抬眼,看到另一名随从疾步而来,进门禀告道:“十少爷,主宅刚送来的信……是大少爷的亲笔。”
“噢?”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盛烟揉着眉心,让他把信递过来,拆开一看,龙碧飞的字迹不过一行:二姨娘于三日凌晨悬梁而亡,有遗言一封,留与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