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孙张氏怔愣在那里,蓦地面容扭曲,抬手就朝孙云打去,“你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混账话,你这是在劝你娘死吗?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打死你”
孙张氏还没下手就教孙大富给拦住了,孙云站在那儿,还在笑,笑得前俯后仰。这下子,围观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传言不假,孙云是真的疯了!
陶渺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倒是没想到戏码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但她真正想看的可不是这些。孙张氏闹得正凶间,陶渺挑了挑眉,提声道:“还没选好吗?既然没选好,那就”
张旺会意拎着长剑向孙张氏走来,孙张氏面上一僵,磕磕巴巴道:“选,选好了,我跪,我跪”
说到底,尊严面子算什么,当然是命最要紧,只要还有命在,她就还有享受的资本。
“好,那就开始吧。”陶渺懒懒道。
孙张氏迈开步子,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可每一步似乎都重若千斤,她慢吞吞地走出三步,随即木然地站在原地,膝盖曲了曲,又收了回来。
张旺见势,持剑往前一划,堪堪从孙张氏发间擦过,孙张氏顿时吓得跪下来,跪完了,她又站起身,再走三步,又是犹犹豫豫地一跪。
从惊诧中逐渐缓过来的村人,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交头接耳,暗骂活该,再到最后隐隐的讥笑声。
孙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失了所有尊严的孙张氏,终于在若有似无的笑声里尖叫一声,跑开了。
眼看着孙张氏一直跪出了院子,孙大富又急又羞,跑到陶渺身边又要求情。
看着孙大富这幅窝囊样,陶渺突然替孙玖娘惋惜,她那么好的人,怎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哥哥,既护不了她,也不能替她报仇,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地维护害死了她的人。
在他开口前,陶渺打断他:“我真的很想相信您其实并不知道我阿娘是被孙张氏害死的,可我知道不是,对于我阿娘的死,难道你没有一丝愧疚吗?说到底孙张氏如今沦落成这样,你也有错,错在你不该放纵她。”
孙大富双唇嗫嚅着,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渺儿,我”
“有你这个哥哥,我真替我阿娘可悲。”陶渺看了一眼躲在孙大富屁股后头,害怕却始终怒瞪着她的孙舟,抬头道,“难道您想一辈子在孙张氏的威压下窝囊下去吗?趁现在有些事还来得及,别继续让自己后悔!”
这是她最后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