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张氏一股子气憋在肚子里发不出来。王屠夫残暴的名声孙张氏自然听说过的,就是为着这般,她才这么努力想让陶渺嫁过去,她弄不死这麻烦的臭丫头,还不能借着别人的手嘛。
可没曾想陶渺居然对王屠夫的事那么清楚,看她这般态度,哪里哄骗得过去。
一旁的钟婆子却是心里直打颤儿,陶渺不愿嫁对孙张氏来说顶多是有些可惜,但对她来说那可是会要了命的事儿,到时屠夫怒气上来,可真会伸手掐死或拿刀剁了她。
心烦意乱间,钟婆子转头见孙张氏对着陶渺那屋咬牙切齿的样子,忽得计上心头。
“孙云她娘,您要不再劝劝?”钟婆子变了一副惋惜的样子,“这王屠夫给的彩礼可不少,说是要给五两来着,陶渺要是不嫁,这好事可就便宜了旁人。”
五两!
孙张氏双眼蓦地一亮,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是让她不吃不喝攒上个三五年也攒不够五两啊。更何况,陶渺现在无父无母,剩下的亲人就只有他们一家了,这彩礼到时候可不就是落到他们兜里。
见孙张氏这副模样,钟婆子就知道妥了,继续道:“王屠夫原本打算着后天一早就让人抬了花轿来迎的,可惜啊,看陶渺这样,事儿应该是不成了。我明儿个就到邻村回了他去。”
她摇着头,作势要走,被孙张氏给拉住了,“婶子你别急着回啊,这孩子就是死脑筋,一时想不通而已,我再算算。后日你让花轿来抬就好,我保管让王屠夫满意地娶着新娘子。”
“要是这样,可就太好了。”钟婆子拉着孙张氏的手谢了两句,心满意足地走了。
孙张氏站在原地,一双刻薄的吊梢眼望着陶渺紧闭的屋门,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钟婆子的到来,又勾起了陶渺前世最害怕的记忆,她发了一夜的梦,次日晨起,去张寡妇家和她一起做绣活时,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张寡妇见她眼底青黑,无精打采,担心道:“小渺,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啊?”
陶渺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昨日教梦魇着了。”
“你这是发了什么梦,这么折磨人!”
见张寡妇眼里真切的忧色,陶渺叹了口气,将钟婆子给她做媒,想把她嫁给王屠夫的事儿悉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