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述听到这声儿身子蓦然一僵, 抬眸便见韩奕言面沉如水,一双漆黑的眸子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当场砍成两段。
他脊背一寒, 倏然想起眼前这位在战场上的可怕传闻,忙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拱手道:“平平阳侯, 草民棋艺不精,恐恐败了平阳侯您的兴致。”
“无妨, 本侯的棋艺也实属一般。”
韩奕言冰冷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看得邢述额间虚汗连连, 他咽了咽口水,哪里敢再推拒, 只得道:“那便请平阳侯赐教了。”
邢述说罢,韩奕言低眸看向坐在椅上的陶渺, 四目相对,陶渺微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让座。
他这是在帮她解围吗?
她站起来,双唇嗫嚅了半晌,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多谢”。
见韩奕言没有反应, 陶渺以为他没有听见,然与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陶渺只觉一只温暖的大掌圈住了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但又很快放开。
陶渺惊了惊, 可低眸看去时,韩奕言已然在梳背椅上坐了下来,神态自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邢述颤颤巍巍地跟着坐下来,方从棋盒中取出两颗子,便听韩奕言头也不抬道:“不必猜先,你执白,本侯再让你十颗子。”
他话音刚落,在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方才不还说自己棋艺一般嘛,可现在这话,不知该说这位平阳侯是自信还是过于自负。
不但让对方执白还让了十颗子,若是赢了,自然能达到羞辱邢述的目的,可若是输了呢,岂不是反过来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长廊下顿时燥了些,今日在场的多不知韩奕言的棋艺水平,故不乏面露惊色和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