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未婚女子就不能独自出门远行。所谓“独自”是指没有长辈或者男性陪伴带领。丫鬟仆妇小厮之类,都不算在其中。你便是带几十个丫鬟,也是“独自”。
已婚妇人便更不能了。因娶妻一是为传宗接代,二是为孝顺父母。许多男子便是外出为官都还要留妻子在老家婆婆膝下尽孝呢。上有公婆下有儿女,便是丈夫挥挥衣袖,说走就走,没有婆母允许,妻子也不能跟着。
总之便是,女子,就不该迈出垂花门。
可笑的是,这天大的规矩偏又管不住两头。
最上层的皇家贵女们因尊贵不遵守。公主郡主嫁了,成为夫家的人,更有许多自由。
最下层的底层妇女们因贫穷而不遵守。为着一日三餐,不得不抛头露面,挎着一篮子炊饼,走街游巷地叫卖。
只在这中间的女子,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被这规矩框得死死的。
霍决两臂撑住桌子,俯身蹭了蹭她的脸颊,许诺:“过些年,我也带你去看泉州。”
温蕙怕痒躲闪,笑道:“真的?”
霍决道:“真的。我给你造很大的船。”
温蕙斜乜他,显然是不太信的。
不说造船这个事可不可行,单说霍决离京,就是一件大事。
霍决手中不仅仅是掌着监察院,还掌着宫城防务和京军三大营,皇帝把整个京城的安危都托给了他。
没有重大事件,他轻易不出京。
他一旦出京,大家都要战战,因为那意味着,又有大事。
就温蕙所知,牛贵最后一次出京,是江州堤坝案。当时以谢谷丰为首,江州城外挂了一串塞了干草的人皮。虽然后来才明白,真正的主使者都逃脱了,死的都是下面的人而已。但在当时,江州也是杀得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