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和应亦丞相处久了,她已然能从他状似一条直线的语调里捕捉到别的情绪。
比如此时,虽然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但带入‘爷爷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的前提,多出来的是一份来自身体发肤的松弛感。
今夏听得出来。
于是转而关心老先生的情况,主动问道:“应爷爷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暂时稳定下来了,刚吃了点东西——”应亦丞停下一瞬,疑似看回身看了老爷子一眼,“正会儿靠在床上看电视。”
“你呢,吃饭了吗?”今夏将玩了好一会儿的书完全推回原位,转身靠着书架,身体懒而慢的往下滑,直至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吃过了。”应亦丞一五一十的汇报晚餐内容:“吃的家常菜,芹菜炒牛肉、蒜蓉西兰花、糖醋排骨、豆豉蒸鱼,还有……”
今夏郁闷的叫停:“再说下去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是吗?”应亦丞话得轻柔,字里行间使的尽是杀人不见血的招数,“我比较担心多在a城待几天,真的变成单身狗。”
今夏果然着急问道:“那你要待几天啊?”
如果只是几天,也就还好……
应亦丞站在老爷子那间卧室的半月形阳台上,背靠闭合的格子窗门,举目看着笼罩着清冷光辉的月亮,忽然感到好孤独。
“暂时定不下来。”他遗憾地说:“爷爷不肯动手术。医生说,假如再像今天这样突然发病,结果不会乐观。”
所以他要留下来劝服老爷子动手术,术后还需要谨小慎微的呵护,而痊愈是个漫长的过程。
老人家的身子骨可不比年轻人,前年今夏的奶奶做了个小手术都修养了三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