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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鸿晚上跟周什一睡一张床。

而且不穿衣服。

一中学生不多,至少比周什一以前在的三中少。

高一没分科只有九个班,高二、高三分了也才十、十一个,加上老师,总共一千五百来号人。

三个年级全部集结完毕,唐主任在高三一班前头正要发号施令开始行进,一辆观光车便优哉游哉从队伍末尾驶向前来,羡慕惨了底下顶着太阳的一帮孩子。

那车上除了司机,只坐了一个人,一顶颜色鲜艳的大红宽檐帽在头上戴着。

周什一大老远认出来:“是校医。”

去年爬山都在爬楼梯,没法开车,今年环湖不一样,路面宽敞又平坦。

按往常,校医随行一般跟在中间高二年级,前后两头都顾得上。眼下特地开到前面来,明显是来找人的,所有人都等着看。

谢初鸿当场把头上遮阳的帽沿扯下来。

除了怕吃药,上次这校医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始终没散。

但怕什么,来什么。

高三后面四班、五班的都听见校医在车上指挥了:“师傅,麻烦开到三班队末,那个戴着帽、哦,就脸挡最严实那个。”

原本还愁这么多戴帽子、不知道是哪个的师傅:“噢低着头那个是吧,看到了!”

谢初鸿:“……”

然后他就顶着前前后后那么多双眼睛,被单独挑出来问了:“低血糖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坐在车上满身明艳,颈间围丝巾,下身一条鲜亮的红色长裙,脸上戴着墨镜,朝车下微微倾身那个气度,愣像女皇莅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