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雅江道:“我请不动你了?”
金小翔撅了撅嘴,从船舷上跳下来,进舱去了。
他一走,卢雅江身上立刻散发出慑人的冷气,逼近燕柳,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燕柳缩了缩脖子,不满道:“为什么呀?”
卢雅江冷冷道:“想活命就不要问这么多为什么!”
燕柳嘟着嘴道:“你们魔教的怎么都喜欢拿这句威胁人。小翔刚刚还说了喜欢我,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你们魔教?卢雅江气的发抖:果然,燕柳果然知道金小翔的身份!金小翔联合了他一起来耍自己,究竟是什么用意?金小翔还说喜欢他?!
这时候金小翔拿着水囊跑了出来,往卢雅江手里一递,道:“喏。”卢雅江刚接了,金小翔就跑到燕柳身边坐下。
卢雅江双眉紧锁,压抑着道:“小翔,我有话要对你说。”
金小翔兴趣缺缺:“哦?等我和柳哥哥说完话,我就来找哥哥。”转脸又对燕柳笑了起来,笑容不似作伪。
卢雅江气的发抖,站了一会儿,终是拂袖而去。
然而金小翔和燕柳说完了话,也没有去找卢雅江。他生极了卢雅江的气,一句话也不想同他说,到了晚上,就直接拉着燕柳进房睡下了。
卢雅江左等右等,等不到金小翔来,出去找人,没找到。这船四间船舱两间用来堆东西了,一间卢雅江自己呆着,于是他就去另一间找。一推开门,就瞧见金小翔和燕柳睡在一张床上,金小翔从后面抱着燕柳,正砸吧着嘴摸他的腰。
卢雅江差点昏厥过去,冲上去,忍住狠踹金小翔屁股、把燕柳丢出去的冲动,道:“小翔。”
金小翔迷迷糊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
卢雅江道:“我腰酸,你来给我揉揉。”
金小翔蹬了燕柳一脚,困倦地说:“我好困,柳哥哥,你去给哥哥揉一揉。”
燕柳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什么什么,放着我来!”
卢雅江拳头捏的咯咯响,一字一字道:“金、小、翔。”
金小翔有气无力道:“好困哦,明天行不行?”
卢雅江死死瞪着他。
这一回金小翔没有哭着扑上来抱他的大腿,而是不大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咂咂嘴,接着睡。燕柳也一头栽回床上,又呼呼睡着了。
卢雅江在屋中站了半晌,金小翔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又气又委屈,上前一步抓住了金小翔的手。金小翔不知他突然抽的什么风,但是心里正生他的气,不想搭理他,于是还是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将手抽出来,搭在燕柳腰上,喃喃道:“柳哥哥。”
卢雅江终于退了出去,冲进自己的房里,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将脸埋进膝盖,小声呜咽。他哭了一会儿,愤愤地擦干眼睛,道:“教主是混蛋!”又哀哀切切地自言自语,“你当真喜欢我么?”
他不知是否该再去找金小翔,然而想起金小翔方才那冷漠的神情,便像是有人在心口插了一把刀,难受极了。如若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金小翔并不爱他,也没有吃长缨枪的醋,单纯只是耍他玩又该怎么办?他若是去将话说开了,反换得教主的嘲讽,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高晟风又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先前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高晟风做这些是为了要他的真心。他的真心当真值钱么?掏出去也不过给人践踏罢了。何况,他们天宁教的人,也当真配说真心么?
卢雅江用力咬了咬嘴唇,翻身蹦上床,躺了一会儿,狠狠砸了两下床铺,气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另一间房里,卢雅江一走,金小翔就把搭在燕柳腰上的手收了回来,翻了个身,背对着燕柳继续睡。
卢雅江一宿没睡好,左思右想,不管教主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还是该去解释清楚。可是金小翔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成天跟燕柳黏在一处,形影不离的,叫他没有插话的机会。他越来越惴惴不安,疑心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金小翔也许根本不是高晟风?或者他并不是韩骋?若不然,为何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他。至于当着燕柳的面把话说穿,他也是不肯的,他或许可以允许高晟风践踏他的自尊,然而他的骄傲却不允许还有第三个人冷眼看他的笑话。他自然是不知道,高晟风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那一句,叫他亲口说了,便觉得心冷了,犟起了脾气,不肯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就这么过了两天,金小翔和燕柳正跟船夫学着掌着舵,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一艘小船和自己往同一方向驶去。
船夫奇道:“往这方向的,难不成他们也要去姥山群岛?”
金小翔皱眉盯着那船看了一会儿,道:“你靠过去些,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