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错吗?”藤大纳言说着,只见哥哥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晚上的风拂来,那双面具后的耳朵仿佛又变成了火的红色。藤大纳言连忙为哥哥穿上衣服,问道,“睡不着吗?”
心里还堆积着许多的辩解,一句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骗我呢?”
“骗您?”
“这些都是很没意思的话,你要想说,就说些别的吧。”
“哥哥对更有意思的东西感兴趣吗?”藤大纳言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双手伸出来,手上尽是斑驳的污垢。犹如死鱼的味道在浓香之中尤为的明显,哥哥屈起来的膝盖往后移了一点,“我想着隐瞒下去,过不了多久也会被您发现的吧。不如直接这样告诉您的好。”
两个人彼此对坐了很久,长火炉里的炭“滋啦滋啦”地烧着,哥哥仍是什么也没说。所以自己道歉的心情也没有了,“我很累,要去睡觉了。”就这样离开了哥哥的房间。
最近总是下雨,一楼又潮湿得厉害,地板也透着凉意。只要待在家里,什么事都很怠倦,只是想要在生着火盆的房间里睡觉。
定光大进却忽然把昏昏欲睡的自己喊住了,“大纳言!”
自己也吓了一跳,平常任人这么喊着,心里一点起伏也没有,今天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
定光大进小蛇一样地溜进来,“今天主君吃了好多的饭呢。”
“是吗?”尽管这样说着,可自己一点劲儿也打不起来。
“您与主君之前发生的事,也不敢过问。前段日子在家,总是在哭。后来情绪有一些控制住了。在没有人的时候,有一回把面具掀开来,悄悄地擦眼泪。”
这段时间的哥哥,偶尔会把面具摘下,露出脸来。纵使如此,哥哥美丽的双眼又红又肿,见者心里都会犹自生出可惜的感觉。自己半夜醒来,主殿的灯笼总是点亮着,灯下哥哥一个人坐在镜池前,好像又变回原来那个多愁善感的样子。这些年来的种种往事,都仿佛天上的流云,一点痕迹不留地离开。自己也不会想过,这段时间会是幸福临终之前的回光返照。
但就在不久前,自己与哥哥吵了架,起因是一封带着水仙花的书简。水仙被装在水晶的瓶子里,洁白的花瓣好像还带着朝露,一点没有干枯的迹象。写信人是河源院的小姐,信的内容无非陈词滥调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