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此举实乃自寻死路,是在让着朕?”
说话的人嗓音温和醇厚,却又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顾汉平垂眼,“陛下棋艺高超,无论局面到了何种地步,都有峰回路转的妙计,臣只是在提前认输罢了,以免稍后被杀地片甲不留。”
病弱的皇帝拿起锦帕,捂着嘴闷声咳嗽了一阵。
他个子很高,更显寡瘦单薄,衣衫是极其浅淡的碧色,上面的龙爪龙纹似他本人一样,不尖锐,反而钝,看着较为儒雅。
“这满朝文武中,唯有丞相口中的好听话能让人心花怒放。”
皇帝自顾自地将黑子捡到玉罐里,“朕听闻徐州灾情已经好地差不多了,让丞相多待下去,实属大材小用,还不如早早召回京城,为朕分忧解难。”
顾汉平颔首道,“徐州水灾亦是忧,臣此番前去,也是受益良多。”
皇帝提起嘴角笑了下,闲话家常,“承安和长阳的婚事进展如何了?”
“十分顺利,婚期已经定下,两月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
“朕原本想着把长阳指给旌儿,经母后试探一番后,发现长阳不乐意,旌儿那边也说不通,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承安。”
顾汉平笑着道:“能够迎娶长阳郡主,是小儿的福气。”
他脸上带笑,心中却清楚明了。
陛下绝不会把长阳郡主指给陆旌。
平西王是陛下的忠实拥趸,手中握有与上翎军平起平坐的赤霄军,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者结合,不益于平衡权势。
对皇权来说,隐有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