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了数年,终于窥得天光,要将人娶回家了。
顾宜宁被看得越发不自在,抬起头来,“殿下看着我做什么?”
陆旌没吭声,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冰冰凉凉,周身的暑气都赶走了一大半,她抿了抿唇,自觉道:“殿下不愿听那些话,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不说是不说。
当即换了另一种语气来磨他。
顾宜宁若有所思地看着湖中的倒影,细细思量一番,才道:“前些日子,我父亲提过哥哥的亲事,说他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才对,若日后碰上喜欢的,直接纳妾便可……”
她声柔调婉,一字一句控诉着家中发生的事。
看着这张灵动无忧的面容,陆旌脸色松动,那些思念的苦楚,自己受着也就罢了,何必强加到她身上。
吞心噬骨的滋味,在北疆的时候就已经习惯。
那时他总熬不住,一得闲暇时间,便纵马回京,路上奔波四五日,站到小姑娘面前时,听几句温声软语,疲惫劳累全都一消而空。
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和疤痕,跟心疾一比,更显无足轻重。
现在,比起当年要好得多,左右不过再扛半个多月。
顾宜宁似乎说累了,终于止住了口。歇了一会儿,又启朱唇,“殿下,我说的可有道理?”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陆旌半句话都没听进耳里,就只顾着看她了。
小姑娘摇摇他的衣袖,陆旌便含糊其辞地应了声。
她软声说着讨好的话,“还是殿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