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仍不表态,蒖蒖再拜,继续申请:“我只需要一天,做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司宫令。在这一天内查明所有真相,明日即卸任,并席藁待罪,请陛下就我在庄文太子一案中应承担的责任,以及今日的僭越,定罪处罚。”
皇帝沉吟须臾,然后挥臂一指西南方,对蒖蒖道:“你面朝庄文太子攒所的方向,向他起誓,若身为司宫令,必秉公审案,不违国法,不徇私情,不谋私利。”
蒖蒖当即转朝他所指的方向,郑重再拜,一字字起誓道:“殿下,蒖蒖若获封为司宫令,必秉公审案,不违国法,不徇私情,不谋私利。若有悖誓言,愿受万蛇噬身之苦,并堕入阿鼻地狱,生生世世,永不得与殿下相见。”
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微颤,直视前方的双目亦浮出一层泪光。
皇帝见状,在心底叹了叹气,继而扬声召唤在外守候的张知北,吩咐道:“去把值宿的学士召来,让他拟定制词:封典膳吴蒖蒖为正四品司宫令,任期自今日未时起,十二时辰。”
第十一章 慈福宫
制词拟好,皇帝交予张知北在文德殿宣读。此前获知此消息的尚服已派人自内藏库取来深藏多年无人使用的司宫令冠服,请蒖蒖换上。
蒖蒖洗净铅华,着紫色公服,戴漆纱幞头,足穿乌皮靴,腰系金带,在殿中接受任命并谢恩。当她走出文德殿时,尚宫、尚仪、尚服、尚寝、尚功,以及已升任尚食的秦司膳已守候在丹陛下方两侧,带领着六尚女官们,一齐向她欠身行礼:“妾等恭贺司宫令。祝司宫令花盛续登高,高步蹑鹏程。”
蒖蒖忙长揖还礼,抬首一顾,见六尚女官虽然说着贺词,但大多面无表情,应该颇不服气,只有秦尚食与她对视,露出了一点鼓励的微笑。
张知北旋即出来,问她现在是否需要备宫车,送她去慈福宫。蒖蒖摆首:“再等等。”又问:“柳婕妤知道四大王中毒的事么?”
“还不知道。”张知北道,“四大王与太子妃相继晕厥,我便知事关重大,已命人封锁东宫,严禁闲杂人等通行,应该无人往芙蓉阁报讯。”
“请都知遣人速往芙蓉阁,告诉柳婕妤四大王吮了太子妃的珠钿,如今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蒖蒖淡定地告诉张知北,“此时去慈福宫,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解药。不妨试试这个法子,说不定还能尽快获得。”
张知北当即派了一名内侍前往芙蓉阁,向柳洛微通报此事。柳洛微原本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听侍女入内传递的这消息,立即起身,侍女为她披的衣裳都未及系好,便冲出去问那内侍:“你是说,四大王是吮了太子妃的珠钿中毒的?”
内侍道:“四大王之前一直好好的,吮了那珠钿之后不久就呕吐晕厥,太子妃也是这样,应该是珠钿呵胶有毒。”
柳洛微面色煞白,转身奔回房中,翻箱倒柜地找了片刻,最后翻出一个小瓷瓶,就要往外奔去,不料被玉氏一把拖住。
“不能去!”玉氏压低声音喝道,“这事蹊跷,多半是凌凤仙或者什么人设局,要逼你拿出解药。你若亮出解药,就中计了,我们的事就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