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竟然当即否决,“你生日宴的食单我还要再捋一遍。今晚被你耽误了不少工夫,还得赶回去做完。”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跟你回去,你忙你的,我陪着你?”
“你先回你寝阁吧,在我身边一定不会安分。”她不为所动,一言直指后果。怕他不悦,又安抚道,“明晚如果我把你下月食单拟好,就许你过来。”
他笑问:“我与职事,哪个重要?”
“我现在是典膳,”她毫不犹豫地答,“完成职事当然更重要,尤其是秦司膳不在的时候。”
他无可奈何,只得放弃与她继续同度良宵的企图。将珠钿吐出,任其落于榻下,他穿好中衣,拉下衣架上的大氅,将蒖蒖全身覆盖住,再扬声吩咐一直侍立于门外的两名内侍,去取温水来。
那两名内侍早已听见动静,知道室内情形,立即响亮地应答,很快各自端了一盆水,备好面巾,开门进来,奉于榻前,并笑吟吟地朝太子行礼:“恭喜殿下。”
太子含笑点点头,他们又朝蒖蒖略略转身,作揖道:“恭喜吴夫人。”
二人默契地改变了对蒖蒖的称呼。蒖蒖亦不害羞躲闪,淡定应道:“多谢。明日听赏。”
二人喜形于色,连声道谢,然后退至门边,出去后不忘阖上了门。
太子笑赞蒖蒖大气,说:“本来我以为你会羞怯地裹着氅衣躲在我身后。”
蒖蒖从容不迫地披衣而起,道:“如果扭扭捏捏,倒落得他们话说,明日不知会怎样眉飞色舞地向别人描述我的窘迫之状。不如泰然处之,以后对他们该赏则赏,如果他们乱说话,也该罚则罚。”
他们随即洁身穿衣。蒖蒖先自己穿戴好,又为太子系好革带,戴上唐巾。太子转侧间发现榻上有几点淡红的血迹,不禁对蒖蒖微微一笑。蒖蒖觉出他的笑别有意味,转首一顾,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立即取面巾将那些痕迹拭净,然后把面巾投入水中。太子笑着拉她入怀,环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蒖蒖忽然发现他的唇有些发乌,再握他的手,又觉很是冰凉,立即问:“殿下,你是不是着凉了?”
太子摇摇头:“没事,可能夜深了,有点冷。”
他向前走了几步,蒖蒖见他步履飘浮,忙去扶住他,请他先坐下歇歇。他在蒖蒖搀扶下朝榻走去,但尚未挨近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榻前的小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