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转眸看了一眼姜颜,沉声冷道:“若是洗不干净, 便重洗。”
姜颜并不惧怕他这声威胁,自打他知道她要走后,他便成了这般模样,用些小孩欺负人的把戏来作弄人, 姜颜并不放在心上, 左右她都是要离开的,现在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他的腿,待他的腿好了,他们便彻底两不相欠了, 届时她就要回去找她的娘亲。
想到娘亲,姜颜脸上牵起一抹期待的笑,也不知她的娘亲是何模样,见到她会不会欣喜。
月影晃动,明竹轩内多了一抹男人的身影。
他有些焦急的往外张望着,看到虞止时,当即上前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小的终于找到您了,小的这些天茶饭不思,日夜不寐,就盼着能再见到将军。”
虞止看着眼前之?人,一双寒眸里多了些温色,他伸出手,道:“起来,阿越。”
眼前之?人正是先前走丢的阿越,阿越已经梳洗换过衣裳了,虽是如此,可也能看出他先前过得凄惨样,只见阿越身消骨立,眼窝凹陷,面皮蜡黄,全然不似先前白润模样。
阿越看到虞止坐在轮椅上,一双拳头微微攥紧发?颤,眼底有些吃惊和?心疼,心里?虽有诸多疑问,可虞止高傲,如今坐在轮椅上已是是他自尊心受挫,阿越便不敢乱问。
一番寒暄后,阿越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恭敬上前道:“当年您去寺庙后,姜颜姑娘曾留给您一封信,当时书房突然失了火,属下?便将这封信拿了出来,不想一别多年,竟是现在才交给将军。”
听到是姜颜写的信,虞止愣了一下?,搭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屈起。
烛火稍移,昏黄的光亮照在阿越手中的那封信上,信纸泛着淡淡的黄,却并未有半分破损,可见这些年这封信被保护的极好。
隐隐的,虞止并不想接过这封信,看向信封的视线里却又夹杂着探求。
阿越递到虞止跟前,虞止抬手,修长的指捏着信封,信封微微抖动,捏着信封的手力道极小,生怕这脆薄的纸片会破碎。
虞止眼底一片平静,可拆信封的手却是急切的,信纸渐渐从信封中剥离,虞止的眸子愈发?专注。
可拆了一半,虞止却停了手,只见露出来的那一半信纸褶皱颇多,还有水迹沥干的痕迹,发?硬却皱乱,可见写信之人的情绪驳杂。
一股凝重?逐渐引上心头,虞止捏着信的手隐隐发?颤,墨迹被摩挲变浅,可那些字无一不像一把刀一般扎进虞止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