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反手指指自己胸口:“我,八岁之前几乎每天都要被陈卫民毒打,八岁之后,被所有人骂是劳改犯的儿子,学校里不管是谁都能踩我一脚朝我吐口水,直到我进了宁城一中!”
他说着,一步步走向苏眠。
苏眠本能地倒退。
陈嘉树一脸讽笑:“本来我可以大胆地追求我喜欢的女孩子,可惜了,我是劳改犯的儿子,我的巴宝莉手帕、我身上所有的名牌都是假的,都是我打工买的高仿!我那么辛苦地掩盖自己不堪的出身,我学着用那些留洋富二代的腔调说话,我像条狗一样讨好着我喜欢的女孩,而他陆斯晚,用一个谎言就轻松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苏眠,你觉得合理吗?陆斯晚欠我的只有这个执行总裁的位置?不,他欠了我整个人生!我凭什么放过他?”
陈嘉树眼中布满血丝,说完之后,他微微顿了顿,点着头:“苏眠,你不是想救颜星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在陆斯晚失去一切,尝到我尝过的所有屈辱之前,我不会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他冷笑着,“你们,大可以在几十万分之一配型成功的概率,和陆斯晚现在拥有的一切之间做出选择。你们不都很高尚很正义吗,现在,展现你们高贵品格的机会来了苏眠!”
“对我而言,颜星不过是我青春期犯下的一个小小错误,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有可无。但他对你们的意义不一样,我说得对吗?”
苏眠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整个人瑟瑟发抖,努力不让自己的牙齿跟着打颤:“你简直变态!”
“我变态?苏眠,这一切都是陆斯晚造成的,你该骂的人不是我,是他!他该为他八岁那年的谎言赎罪!”
苏眠后退两步,稳住踉跄的步子。
她抬眸看向陈嘉树,正色道:“陈嘉树,你跟陆斯晚之间的恩怨,大可以在商场上见分晓。但如果你非要用无辜的人来要挟,你听好,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陈嘉树背对落地窗,他看着苏眠,抬抬双臂:“如果陆斯晚在八岁那年跟警察说了实话,他连在商场上跟我正面碰的资格都没有。”
“按照你的逻辑,难道你最该怪的不应该是那个把你们调包的人吗?”
陈嘉树闻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苏眠没察觉,扯扯嘴角:“而且就算身份对换,你当初能考进宁城一中,他为什么不可以?他当年可以进入藤校,你凭什么觉得他换个出身,就会平平无奇?即使不是藤校,也还有各家名校供他选择。你凭什么就认定,换个出身,他就不配跟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