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没说话。
查夏一察觉他的神色,挑了挑眉:“怎么,心疼了?”
陈嘉树道:“一一,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既然已经知道她就是苏眠,我怎么还会心疼她?一个出身低贱的丑东西而已。”
他这番话让查夏一很是受用,她轻笑几声:“人家现在可不丑了。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所有人都觉得她丑。”
陈嘉树没说话,眸光一闪,看到外面一个人影闪过。他想了想,对查夏一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起身追了出去。
外面转弯的墙角处,陈卫民脸上浮着笑,阴森森地看着他。
陈嘉树单手抄着口袋,嘲讽轻哼:“又来要钱?”
陈卫民开口:“你是我儿子,我不问你要钱问谁要?”
陈嘉树没作声,只是脑中却闪过那日陈卫民与陆斯晚在巷子里交涉的场景。紧接着,许许多多幼时的回忆翻涌而来。
陈卫民算不上好丈夫,更算不上好父亲。他脾气暴躁,如今陈嘉树想起小时候的事,无外乎母亲抱着他藏在衣柜里,试图躲过陈卫民的毒打。
陈卫民打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在外面受了气、被人骂穷鬼乡巴佬下等人,有时候甚至根本不需要理由,想打就打了。
后来家里开了杂货铺,经济情况稍稍好转,陈卫民倒是没再怎么打人。只可惜,母亲突然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陈嘉树永远无法忘记母亲生病时望着他的眼神,是不舍是愧疚,又或者还有其他他看不懂的东西。
母亲去世那天,他还在学校上课。然而等他放学回家,母亲已经咽了气,而陈卫民则变成了绑架犯被警察带走。
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母亲得到了解脱,他也得到了解脱,不用再面对一个脾气暴躁的父亲。虽然他不知道陈卫民绑架了谁,只是稍微再大点,听到邻居们说,陈卫民绑了一个小孩,来头不小,这才被重判了。
从那时起,陈嘉树就隐约有了一个意识——原来,人真的分高低贵贱;原来,做上等人就可以控制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