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忠公公低下头,“丞相走好。”

周之余笑道:“劳烦公公送到这。”

他转身离开,嘴角的笑意逐渐转冷。

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宫门处,庆忠公公才重新掩上门。

今年冬日比起往常要暖和许多。

应当是大雪纷飞的时节,此时却是一地冰冷的雪水。

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连绵不绝的声响让人心烦意乱。

周之余脚步飞快,冷峻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冰寒。

他看着年纪不大,但眼角细细的纹路还是出卖了他的阅历,兴许是从来不在意,所以从未展现出任何柔和的神情。

他一直都是忠臣,忠于先皇,也忠于宋寒时。

许多年前,他就告诫过先皇,要逼着夏大将军与陆广山割席,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乱子。

自从夏大将军对陆广山仁慈一次之后,周之余便想让先皇对夏将军除之后快,尤其是当夏夫人给陆广山设计虏为人质,他知道总有一天夏将军会为敌方所用,夏大将军是一把太过锋利的刀,如若不能完完全全收为己用,总有一天会引火自焚。

只是先皇始终顾忌三人曾经的情谊,到最后若不是还剩一个宋寒时,那么大宋的江山也不会面临倾覆的窘境。

周之余忽而就停住了脚步。

——“砰!”

耳旁忽而响起什么坠落的声音,他侧头一看,就看到吊垂在屋檐的冰柱不知何时摔落在地上,登时四分五裂,混合在泥泞的水坑里,了无踪迹。

他的眉眼登时又冷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