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果然养人,好些年没见,哀家已有老态,艺姝的模样一点儿没变。”薛太后伸手拉住季姑姑,语气熟稔。
“原来您就是当年给母后治过病的季姑姑!”萧瑶轻呼,当年她还小,依稀记得,有一年母后病倒了,太医束手无策,宫里请来一位季姑姑治好了母后的病。
皇兄辞世前,她上飞泉山,来去匆匆,未曾蒙面,此刻细细瞧着,确实有些眼熟。
“正是!”薛太后笑着点点头,“你季姑姑师从霍神医,医术好着呢,早些年还常替官家女眷们看病,这些年倒没怎么下山来。”
季姑姑但笑不语,将诊搭放在榻边小几上,细细贴着薛太后手腕脉搏,须臾,便拟了个方子。
“太后娘娘此番乃是中了暑气,身子虚,又引发旧疾,此方每日煎服一次,不出五日便能无虞。”
方嬷嬷忙着去取药、煎药,季姑姑在里间陪太后叙旧,萧瑶站在廊下捏一根细草茎逗金丝笼里的画眉鸟,这才得空跟季昀说上话。
“今日,你亲自上飞泉山请来季姑姑,本宫代母后向你道谢。”萧瑶听着悦耳的鸟鸣声,瞥了季昀一眼。
季昀双臂环抱,虚虚倚靠着她身侧朱漆立柱,眉眼温暄睥着她:“昭昭替太后娘娘谢臣,那昭昭自己谢不谢臣呢?”
闻言,萧瑶手腕一抖,草茎险些掉了,她柳眉一竖,扬起小巧下颚望向季昀:“昭昭岂是你能叫的!”
佳人着恼,季昀一点不怕,只觉她如娇似嗔的模样,比袖中落英还惹人怜。
当下自广袖中拈出一朵合欢花来,在指尖轻转:“为何不能?女子小字本就是亲近之人唤的,皇夫亦是夫,臣是陛下夫君,便是陛下亲近之人,虽尚未承恩,唤小字应使得。”
说着,他话锋一转,眉峰微挑睥着萧瑶:“还是,陛下以为,先承恩,才算亲近,方能唤陛下小字?”
承恩。
□□的,他竟然……
偏这事儿上,她不知该如何把便宜占回去,萧瑶负气地揪着草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