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开了门,张嫂就站在门口,她边走边问了句:“冰糖怎么了?是不是……”
她没说完。
院子里的草坪边立着一个男人,一身熨烫妥帖的烟灰色西装,头发不长不短,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金属框眼镜。映在顾朝夕眸中的半掌侧脸,夜夜梦回出现在她神思中。
冰糖抬起前爪,不停地往那人身上扑。
那人也不嫌弃,弯了腰,手一下一下地抚在冰糖脑袋上。
德牧嘴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八年之前的夏天,还未长成现在这样体型的冰糖,见了那人也会这样扑上去,脏爪子在他的白衣上印下好几个泥印。
那时候她就在旁边笑:“小洁癖,你又要洗衣服啦!”
那人也不恼,只是一脸无可奈何地看她。
原来都八年了,三十二个春夏秋冬,到如今,连记忆都模糊了。
顾朝夕忍住身上的颤意,不知深吸了几口气,才状似四平八稳地喊了声“冰糖”。
冰糖听见熟悉的声音,望见顾朝夕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管自己脖子上套着的牵引绳,就要往这边扑,看起来兴奋得很。
顾朝夕想要走过去,想镇定自若地跟他问声好,说好久不见,说……
但她没有,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冰糖看。
余光里,那人挪动了脚步,似是朝这边走来。
顾朝夕不由自主地手握成了拳。
脚步停在她面前,二人之间只隔一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