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清粥小菜,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太难了。
李怿看他神色,将他的嫌弃看明了□□分,哼道:“这里时蔬难得,别不知足。若想大快朵颐,不如早些把伤养好,省的还要麻烦师叔千里迢迢送药过来。”
“我这一身伤,得益于谁啊?”虺文忠幽怨地道。
“你还有脸提及此事?”李怿沉下面色,“死不悔改,活该!”
虺文忠面色一白,不由低下头轻咳起来。李怿变了变脸色,终是未再多说,亦是沉默,这便显得其他桌上的嘈杂声愈发大了起来。
“你们说的都不对!”一人道,“那人明明长了一副极好的相貌,见过的人都说,他是长生天的宠儿,比大雪山的霞光还要美。”
“你这小儿休要胡言,别是听了旁人瞎说,拿来吹嘘的吧。”
“你们别不信!”那人许是饮多了酒有些上头,在大堂里逡巡了一圈,最后斜斜一指,“就像那个小郎君一样!”
李怿抬头,发现大堂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一桌。
他不由皱了皱眉,只见旁人嗡的一声喧嚣起来,许多粗莽的大汉肆无忌惮地品评他们二人的容貌,其中不乏一些听起来不那么好听的词。
是的,两个人。当年为了隐姓埋名,他将虺文忠的胡须尽数剃了,虺文忠年纪本也不大,没了胡须便如同年轻了十岁一般。
后来虽又有了髭须,下颌的美髯却再没能蓄起来。
李怿翻白眼:蓄什么须?走在一块还以为是我长辈,岂能让你占我便宜。
李怿阴着脸饮尽一碗酒,忽而将什么砸在了桌子上。
众人霎时一静。原来他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柄其貌不扬的兵器,被黑色布条裹着,适才放在地上,因为有桌案阻挡,无人发现。
众人静了片刻,轰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