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一生,经人世八苦,皆由此人而起。”
“此至一生,缘至情起,湮至情灭。爱而不得,如孤鸿过雪,徒留怨鸣。”
梦里的声音温润如一拢清泉,一字一句却如冰冷的利箭,一箭一箭的刺在心上,蔓延出刻骨的痛意。
“公子,公子?”
额上传来一阵温凉,任平生睁开了双眼。金予立在他的床前,收回了放在他额头上的手,青玄面具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眨地看着他,仿佛酿有万千情绪,再看时金予已经垂下了眸子,嗓音有些低哑,“做噩梦了?”
任平生嗯了一声,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不知道从前的我跟邓烨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连梦里都让我那么难过。”
金予沉默了一会儿,“公子可是想起来了?”
任平生摇头。他在两年前被清除了记忆,与邓烨有关的事在脑海中皆是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去回忆都是徒劳。记忆没了,留下来的感情并没有一并消失,那些像是融进了他的骨子里,是如何也泯灭不掉的。
他与邓烨如何相识,如何成婚,为何他两年前离开邓烨都忘得一干二净。任平生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只是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这里就好像被人拿利刃剜了一般的疼,眼泪也会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以前他一定爱惨了邓烨。
如此浓烈的感情,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种爱像是飞蛾扑火,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挫骨扬灰,燃烧的一点儿渣也不剩。
任平生洗漱完后用了早膳,桌上的粥还没喝上两口,外殿的小厮急匆匆地进来,“夫人,将军来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为首的男人一身玄黑金纹袍,身长八尺有余,一双墨画一般的剑眉紧紧蹙在一起,眸如点星,深沉不见底,鼻梁英挺,鬓若刀削,一双播唇微抿,开门见山道,“我要给云若一个名分。”
任平生掀了一下眼皮,心中嗤笑一声。据他所知,萧云若在邓烨身边待了十几年,名义上是将军府上的门客,背地里关系不清不楚,谁不知道将军府义子萧云若是镇北将军邓烨的宠儿,碰都不能碰一下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