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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杨皇后同所有的女眷热情寒暄,却唯独刻意跳过了她。

六安国的甄王后同班氏相熟,她未嫁到六安国前,也曾是是见过刚满一岁的小裴鸢的,便有些看不过眼,“娘娘,您为何不给颍国王后准备酒食?”

杨皇后被看穿了心思,但她一贯是个善于矫饰情绪的,只尴尬一笑,便回道:“本宫以为裴王后迟迟未至,怕是不会来椒房殿参宴了,便让宫女撤下了她的饭食。”

话说到这处,杨皇后又面带笑意地看向了裴鸢,问道:“裴王后和本宫是同窗,不会在意本宫的疏忽罢?”

裴鸢神情平静地答:“娘娘身为后宫之主,阖宫之务缠身,难免会有疏忽,臣妾不敢介意。”

杨皇后的面色未变,便让宫女又为裴鸢呈上了酒食。

裴鸢自是无心再用任何饭食,待杨皇后又同诸国女眷聊叙了一会儿后,便温声说天色已晚,让她们回去好好休息,却单独唤住了裴鸢,说要同她叙同窗之旧。

她和杨皇后自是没什么旧可叙,裴鸢虽这么想,却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拂了杨皇后的面子,便单独留在了椒房殿内。

诸国女眷离开后,杨皇后面容的温和渐失,嗓音亦冷沉了几分,对下席容色娇美的裴鸢道:“如今坐在这皇后之位上的人是本宫,而不是你裴鸢,想当年你姑母那般用心地栽培于你,任谁都想不到,你竟是会远嫁到颍国去。”

裴鸢只觉,杨皇后这番酸溜溜的话听上去是自矜且带着凌人的盛气的,可若是心思稍微细腻些的人便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分明是在强掩着内心浓重的不安和担忧。

她虽不是个敏感的人,却也很了解女子的那些心思。

当年倾慕于太子的世家女不少,杨令宜也是一个。

裴鸢低敛眉眼,反正她也不喜欢阏临,那么无论杨皇后同她说什么,她都无甚感觉,只温驯回道:“娘娘福泽深厚,臣妾自愧不如。”

杨皇后却见,裴鸢将自己的姿态分明放的很低,在她的面前也很温驯,亦无任何骄纵跋扈之态。

但是,纵是如此,杨皇后还是觉得不够。

这个如阏临白月光一样的女子,只要存于她的眼前,她便觉得心头一刺。

裴鸢不欲再同杨皇后多言,复恭敬道:“时辰不早了,娘娘要早些歇息,臣妾也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