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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个时候,他就同换了个人似的,也总会让裴鸢联想到衣冠禽兽这个词。

殿内炉烟浥浥。

司俨身着荼白的玄端深衣,修长且指骨分明的大手正持着篦子,为身前的美人儿顺着长发。

裴鸢柔顺如绸的发丝不时地拂过他的手背,让他禁不住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她的发丝攥入掌中,细细地把玩。

他甚至不想再让她的女使为她篦发,他觉裴鸢的每一根发丝,都应是属于他的。

且一想到那些女使的手,也会碰触到裴鸢的头发,司俨的心中便油然生出一种极为阴暗的情愫。

裴鸢却于这时红着小脸儿,亦垂下了脑袋,任由男人为她梳着长发。

现下的场景,也是她少时在梦中幻想过的。

司俨竟然同她梦里一样,正动作温柔地为她梳着头发。

裴鸢的心里正有些激动,却听司俨竟是唤住了她:“鸢鸢。”

小姑娘不解地软声问道:“嗯?”

司俨这时将手中的桃木篦子置在了案上,嗓音低沉地又道:“我明日要去一趟张掖郡,最早也要后日才能回姑臧。”

裴鸢听罢,便抬眸看向了铜镜中,男人微有些模糊的英俊面庞。

“国相翁仪也会留在姑臧,你若遇事不决,也可同他商议。”

裴鸢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从锦绣茵席上起身,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美人儿直视着男人深邃的眼睛,软声回道:“嗯,我知道了,夫君你放心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