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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鸢耐着心中突涌的紧张之感,神态还算淡定地坐在了那垂帘之后。

谦光殿比相府内的百官朝会殿还要更宽敞些,待她和司俨坐定后不久,殿内已是炉烟浥浥,亦有封国臣子陆续进殿。

他们皆着款式类似的纱縠单衣,只是随着官阶的不同,单衣的颜色亦有区分。

文臣头戴进贤冠或是方士冠,武将则戴以貂尾为饰的武弁之冠,或是形如鸷鸟的鹖冠。

且有些武将的外貌明显与中原人士有异,裴鸢便觉,他们应该是从西疆来的羌人。

纵是隔着东珠垂帘,裴鸢也能瞧出那些臣子见到她时的惊诧神情。

待众臣皆入谦光殿后,立侍在司俨身旁不远处的宦人手持着拂尘,嗓音尖细道:“王上身体抱恙,无法同诸位卿家讲话,所以今日王后亦在谦光殿听政。”

这话一落,有些文臣的面上便挂不住了。

若说真的身患有疾,那大可以休息一日,身为封国君王也没必要这般勤政。

可司俨却也不能让一个女人在此垂帘听政。

前朝虽有女子听政的先例,那也是因为君主年岁尚幼,可司俨只是偶患小疾,他继位不久且仍在青壮之年,怎可现在就让新王后插手政事?

却见司俨神情淡漠地坐于殿中主位,七旒青玉珠串后的眉眼深邃矜然。

遥遥观之,俊容却然透着一些病色,却是一直保持缄默,不发一言。

国相翁仪提前得知了消息,面上并未显露任何惊异。

位于文官之首的封国御史却有些站不住了,他刚想对着司俨说些铮言时,却见东珠垂帘后的新王后轻启朱唇,随即,一道嗓音清澈曼妙的女音也从其后传了出来——

“杨御史,本宫看,你好像对本宫在此听政一事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