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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几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男人鸦睫微垂,亦在其眼睑处落了影。他正神情专注地处理着封国政务,青玉珠旒后的那张脸,虽然稍显冷厉阴郁,却是极年轻俊美的。

——“王上,国师求见。”

司俨并未抬眸,只用修长的手沾了沾墨,淡淡命道:“让他进来。”

“诺。”

颍国的国师名唤邹信,可他的本名却并不唤邹信,而是唤作亓官邈。

亓官邈于三年前,在大梁皇帝面前谎称身患恶疾,皇帝让他隐居于上京近郊。可无人知晓,这亓官邈竟是随着当时还是世子的司俨跑到了颍国,还改名换姓,做了颍国的国师。

而皇帝近年病情恶化,在大梁境内遍寻亓官邈的踪迹,可却怎么寻都寻不到,如今皇帝沉疴已久,明显活不了多少年。

亓官邈这时已经走进了殿央,他神情凝重地跪在了侍童拿来的茵席上。

待他对着司俨问安施礼后,司俨方才撂下了手中的折子和笔,他额前的青玉串因而微碰,发出了泠泠清音。

"说罢,这么晚了,寻孤作何?“

亓官邈快速地张合着眼皮,实则他因惧怕泄露天机,平日总是沉默寡言。

可时至今日,他却不得不泄露天机。

因为这事同司俨的命数有关,若司俨死于他之前,那他便只能活到三十六岁。

只是亓官邈不知,这番泄露天机于司俨,他到底会折寿多少年。

“王上,臣有一事相告,还望王上听后,尽快做出抉择。”

司俨表情未变,却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