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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却一直掩着内心的探寻。

他面容波澜不惊,如潭水般深邃且沉静的眼,却带着少女看不破的深沉。

雪势渐大,适才高悬于天际的殷红夕日渐从西方沉去。

司俨将那块尤带着少女掌心温度的玉珇握紧了几分,亦将冷峻眉眼蕴着的幽邃敛去,复对裴鸢道:“裴皇后已派人将你今日发生的事告知了裴丞相,你父母应该很担心你。风雪渐大,车马难行,裴小姐快些归府罢。”

他同他长兄裴弼的年岁相近,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

同她说话的方式,也同她长兄裴弼似的,关切中亦带着长辈的威严。

裴鸢长长的羽睫颤了颤,听罢司俨这话,她亦怕母亲班氏会在府内惦念她,便弯膝又对司俨施了一礼,同他拜别道:“那裴鸢先告辞归府,改日寻机…再报世子之恩。”

嘴上说是报恩,可裴鸢心中却知,她这样说,也只是想寻个借口,也好能再见他一面。

她转身离去后,还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她好希望,她还能再同司俨相见。

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司俨冲裴鸢淡淡颔首后,便见她提了衣裙,迈着小步同两个女使往司马南门的方向奔去。

冬日黄昏的风雪之中,直到少女那抹娇小且纤瘦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司俨方才微垂了眼目,亦摊手看向了其内温热的玉珇。

他身后的两名将作大匠只知这位颍国世子性情沉静内敛,喜怒不浮于色,旁人很难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司俨静伫在地,想起的却是今日上午在宫道时,他甫一抱起裴鸢,头脑之中,却突涌了一个诡谲的场景。

在那场景中,他正行在未央宫通往建章宫的飞阁辇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