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生出辞官念头、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平瑢,在开口的前一刻,想到了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想起供职在沈长寄之下能领到的丰厚的报酬,卑微地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按了回去。
他默默承受了沈长寄所有的怒火,在临走前,怼了沈长寄一句:
“夫人如此,还不是大人你宠出来的?”
“自作孽,不可活。”
沈长寄:“……”
平瑢走后,他反复思索。
阿汝能这般待他,确实是他纵容出来的结果。
从前她生气了亦或是受了委屈,都喜欢憋在心里,在谢家那样的环境里,她压抑了太久,她不能也不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嫁给他以后,她的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生气了会发火,不用顾忌后果,不用担忧自己是否说错做错。
这是好事。
况且她这次恼怒的缘由,还在于他自己受了伤隐瞒。她是因着担忧他,才生气的。她在乎他,所以气他隐瞒。
顿时眼前一亮,喃喃道:“夫妻本是一体,喜她所喜,忧她所忧,若欺之瞒之,才最是伤人。”
沈长寄悟了。
“她这是学会恃宠而骄了?”
沈长寄如此想着,竟从这小别扭中体会到了甜蜜。
他放松了精神,手托着腮,支在厚厚的一摞卷宗上,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