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之摇头,“你又怎能确定,确实已无生机了呢?或许是有人恰好路过,救了将死未死的人,然后他献祭了最重要的东西,改了运势,换得另一人的一线生机。”
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沈长寄微怔。
献祭二字,听着就十分痛苦,不管是什么,他都希望是自己做的这件事,
沉默了许久,才艰涩开口:“那是……”
说出来的字沙哑至极,他咳了两声,喉中涌上一股腥甜。
“那是谁……我,还是……”
他咬了咬牙,“还是她?”
贺离之没有回答,只道:
“原来如此……定是如此……”
难怪沈长寄从来不懂何为喜怒哀乐,何为贪瞋痴欲,在他身上只能叫人看到执念二字。
自踏入仕途开始,自贺离之认识他时起,只在他身上看到了对权力的渴望。贺离之原先以为那是贪念与欲念,却不曾想,还有个词,叫“执念”。
不管是幼时被虐待,还是生母惨死,贺离之窥得他这段经历时,并未感受到什么起伏的情绪,他手刃沈家大公子时,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被成宣帝几番放逐、打压,他亦无怨怼。有人要害他,他亦能冷静地解决一切危机。旁人若是做了错事,哪怕致使了天大的麻烦,他也不会生气。
不会高兴,不会生气,不会悲伤,不会怨恨。对万事万物没有过多的热情,没有强烈想要什么的欲望,他只剩下了“执念”二字。
并不是他足够冷静足够强大,只是因为他没有去感知情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