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沈长寄背对着门的方向,正听着平瑢说话:
“大人,昨日属下从半子巷西边的柳树下挖出了不少东西,冯公子案基本可以锁定凶手。”
沈长寄接过证物看了看。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赈灾款一部分拨到鹤州,被鹤州刺史贪了,沈长寄已然处理过。还有一部分自然分到了修缮河堤的工部手里,此事是工部侍郎罗期兴管,他私吞了大半。
罗期兴此人一向爱贪,工部常能捞些油水,沈长寄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看到,只因罗期兴是个人才,能办事。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上没几人是完全干净的,沈长寄一向只看重办事能力,对一些小心机小毛病他可以原谅,但这次不同。
灾情严重,百姓怨声载道,且闹出了人命,他不能坐视不管,罗期兴此次过于胆大,竟把刀伸向了敬义侯府。
敬义侯府可不是有名无实的花架子。
沈长寄只说了一句,“工部水太深。”
平瑢一凛,这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了,“是。”他接了令,站直身体准备离开,余光瞥到倚在门边的谢汝,微愣,“谢姑娘。”
沈长寄蓦地转身,却是没有过去,只看着她。
谢汝心脏一颤,随后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看来案子进展得很顺利,他们查到了杀害冯明涛的真凶,只待拿人结案了,她不再有理由留在这里,她该回到她应去的地方。
她该离开了啊,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谢汝就抑制不住地失落。
此刻她清晰地意识到,她是不舍的,她不想与他分开。
即便眼前的人与以前相去甚远,可她仍旧想与他在一起。
谢汝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收紧,指节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