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琅华挑眉瞧了一下李姝面上的幸灾乐祸,轻叹一声,揶揄说道:“小将军这便嫌本王碍眼了?本王只是小姝的叔父,与小姝又没甚么,小将军真正该容不下的,当是萧相与王负剑才是。”
“需知萧相为了小姝不惜背叛世家,王负剑更是为了小姝杀人无数,此二人乃小姝左膀右臂,如今小姝最看重的人,只怕小将军容不下也要容,容得下,更要容。”
李姝面上笑意僵了一瞬。
果然看热闹是要遭报应的,转眼间火就烧在她身上。
她就不该对李琅华有任何期待。
李琅华此人,煽风点火拉人下水实在一流,三两句话,字字扎在季青临的心口上——季青临深恨萧御当年负了她,见了萧御,恨不得一剑刺死。
至于王负剑,则是更不需说,王负剑负责她的暗卫,与她朝夕相伴,季青临吃味得很,往来书信中,总要问上几句她与王负剑的事情,生怕王负剑近水楼台先得月。
李琅华的这几句话,不仅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成功让季青临的敌意转移到萧御与王负剑身上,且言语之间说得颇为暧昧,大有她与他们已经成就好事的意思在里面。
她若是季青临,得知自己在边关出生入死,而自己喜欢的人在后方与人打情骂俏甚是快活,必是怒发冲冠,先提剑将那奸夫杀了,再与自己喜欢的人论个长短。
思及此处,李姝瞧了一眼左手旁的季青临。
季青临脸色着墨,剑眉紧蹙,手指攥着茶杯,几乎能将被子捏碎。
还好,场面还不算失控——他虽然气急了李郎华的话,但并未做甚么,仍是端坐一旁。
李姝微微松了一口气。
到底在战场历练许久,不再像之前那般莽撞冲动,被人三言两语挑拨得不知南北,若是按照季青临以前的性格,此时已经对李郎华拔剑相向。
但这并不代表着,季青临会当做甚么事情都不曾发生,李郎华的那些话,还是进了他的心。
这可不是甚么好事,眼前的这位小将军,在书中是杀人如麻的战争狂魔,世人谓之杀神,虽说他是因为家人无端枉死边关导致的性情大变,但谁也说不好,感情严重受挫会不会让他一样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