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华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李姝打断了,李姝伸出三个手指,在李琅华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三样,自古以来便是取乱亡国之道,无需皇叔提醒,本宫也知晓。”
李琅华笑着,斜睥着李姝不接话。
“在正统士人眼里,执政者不能用外戚,不能用宦官,不能用武将,只用他们治理天下才是好的。本宫以为,这只是迂腐文人的想法,不曾想,皇叔竟也这般短视。”
李姝面上闪过一抹嘲讽,娓娓而道:“世家势大,皇权式微,宗室无靠,皇叔告诉本宫,本宫该怎么做?”
她懂李琅华对她又奉承又提防的猜忌。
但现在时间紧迫,李琅华又是浪得没边的海王,她没那么快让李琅华对她情根深种,最好的办法,是分析利弊,说服李琅华与她站在一处。
李姝道:“本宫知道,皇叔心里恨着本宫,如今对本宫温柔小意,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皇叔利用本宫对付世家,待世家被本宫清理干净,便是皇叔揭竿而起的日子。在这期间,烦请皇叔收一收自己的狭隘的小心思,本宫需要皇叔的身份为本宫说话。”
“待天家真正掌权天下,皇叔再与本宫论个长短,可好?”
李琅华眸光潋滟,一声轻叹,仍未说话。
李姝笑了笑,又道:“本宫不是在与皇叔商量,本宫是来通知皇叔的。”
——李琅华怕她真正坐大,哪怕身份大白也无法撼动她的分毫,可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黄泉路长,本宫若死,总要拉着皇叔一道的。”
李姝笑吟吟补充道。
李琅华极俊美的脸有片刻扭曲,须臾间,又恢复往日的缱绻情深,他执起李姝的手,在李姝手背轻轻一吻,无限温柔说道:“小姝,你总是这般多心。”
“本王怎会不帮你?本王对你,可是情深似海。”
李琅华端的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李姝极为受用,颇为配合他的表演,道:“如此,便辛苦皇叔了。”
她就是喜欢看别人恨不得弄死她,但又不得奉承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