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缝里挤出这样不要脸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断了右掌、成了残废的孟天石。
孟天石在二层酒楼临窗而坐,高大魁梧的他不用站着,只需坐在椅子里,脑袋也能毫不费力地探出窗外。目光幽幽地盯着窗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盯着高头大马上戴着大红彩绸的新郎官卢剑,盯着后头珠光宝气的大红花轿,盯着这一切,孟天石胸腔里的怒火就越来越旺。
嗤嗤嗤。
一节节火苗在胸口窜起,腾高。
最终忌恨不过,孟天石那只完好的左手捏起酒杯,猛灌一口。单单一杯烈酒,不够解气,习惯性地探出右手去拎酒壶,只是触到酒壶把手了,才猛地看到断了的右手——压根没有手掌和手指可用,哪怕横断面肌肤长出来了,该空空荡荡的地方,依旧空空荡荡的。
盯着这只断手,孟天石心头的郁闷之气愈发达到鼎盛。
断了手后的这半年多,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满朝文武都在背地里唱衰他,说什么他成了残废,怕是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娘的,他不过是断了一只手掌,又没掉了聪明绝顶的脑袋,怎么就上不了战场了?
坐在帅帐里照样指挥作战,好吗?
谁曾想,遇上西南有战事,他主动请缨前去,却被睿王卢剑以关怀的名义强行压下,硬是游说崇德帝派遣了苏炎率领大军前往西南。
好好的军功,硬生生给苏炎抢夺去了。
孟天石对朝堂是分外敏感的,哪里不知自个被睿王卢剑一党纯心针对了?哪里不知崇德帝也犯了迷糊,被卢剑母子灌了迷0魂汤,崇德帝也开始疏远他,要雪葬他、弃而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