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天吧,你徐阿姨拉着江遇去了墓园,我猜啊,可能是带他去见江莱了吧,走的时候很生气,回来后逼着小遇下决心,小遇不肯说话,但我知道小遇什么都想起来了。”谢小安停了下来,依旧没听见訾落说话,她继续道,“你徐阿姨说过,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江遇,不希望他有心理负担,不希望他一直带着这个负担生活,你说她为什么突然说出来了呢?”
谢小安说:“有些事情妈都明白,所以你也明白,是不是?”
訾落后退数步,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窗外夜色的光亮洒在了钢琴上,慢慢又消失不见。
电话挂断,周围恢复了寂静。
该来的总要来的,早晚的事。
老人家经不起这么一摔,抢救无效离世。
余老太几个女儿全都到齐了,老大徐庆第一时间买票回了漳城,现在还在路上,徐美音坐在那儿,像是一具躯壳。
她一路丧失神智似的回了家,江遇一直在身后默默跟着她。
他跟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大舅徐庆家里守孝,屋里摆放着棺材,正前方放着余老太的照片,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烧了纸钱又退了出去。
徐美音在一旁瘫坐着,身上披了一层白布,老人家的儿女到齐了,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
他们并不知道老人去世的真正原因,徐美音只是说,是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母亲。
江遇默默地听着,眼睛里黯淡无光。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余老太的墓立在了附近的土地里,江遇一声不吭跟着徐美音回了百花巷,周围死寂,母子俩站在客厅里一言不发。
“……江遇。”沉默了半晌,徐美音说,“你不是一直想走吗,从哪来回哪儿去吧,回你亲生母亲那。”
江遇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