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一直在看着那本该在他抽屉里的烟和打火机,他皱着眉头:“您翻我抽屉了?”
“翻了,怎么了,我当妈的还不能翻了?”徐美音指着那盒烟,气道,“半盒!半盒都没了!你是跟谁学的?谁让你抽烟了?!”
江遇看着怒视着他的徐美音,在听到那句“我当妈的还不能翻了”的瞬间就不想去跟她争辩到底该不该翻抽屉这回事。只是笑了声,回答她:“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学?”
这散漫无所谓的态度看得徐美音微微一愣,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打开门看到江遇手里夹着烟和江德志对视,眼睛里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阴森寒光。
她瞬间觉得,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江遇。
“你——”徐美音声音在抖,声调渐渐软了下来,“吸烟对身体不好,江遇,妈是为你好。”
太晚了,江遇有点困了。他闭了闭眼睛朝屋里走:“早点睡吧妈。”
徐美音说:“把烟戒了,听话。”
江遇没说话,把门反锁。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好孩子,也不是一个受了委屈只会憋在心里的乖宝宝,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没有发过脾气,但是小孩子的这些举动在大人眼中就是叛逆,不懂事。
江德志的脾气阴晴不定,其实徐美音也是一样。江遇记不得到底是哪一年,只记得他还在上初中,那年夏天太热了,每间屋里都开了空调。徐美音到他房间里说:“你一个人别开空调了,到我那屋打个地铺,夏天地不凉。”
其实不是地凉不凉的事,而是他不想跟江德志待在一起。
于是江遇并没有同意,徐美音就不太乐意,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什么“忘了关一开开一夜电费不要你交”,“去那屋睡怎么了一家人睡一间屋还能说说话”,“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多大了不能懂点事吗”,徐美音一唠叨起来没个半小时停不下,江遇被她说得头疼心烦,书往桌上一撂:“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烦不烦!”
徐美音瞪大了眼,江德志出现在门口,夫妻俩开始对着江遇轮番教育。
说教育还是好听的,其实就是责怪、埋怨,夹杂着几句谩骂。
江遇怒火攻心,朝他们大吼了几句踩着拖鞋摔门而出,什么都没拿,走出了百花街身后都没有人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