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孟哲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不少东西,十六年前自己刚出生的时候,想必正道倒也不全是输给魔教,而是大部分都怕死。
越是怕死,便越是容易死。
“明白了?”唐晖嘴角含笑。
游孟哲莞尔点头,又问:“你会去?”
唐晖自若道:“不一定,还得看看新盟主靠不靠谱。”
“各位道上的朋友。”
湖心的亭内传出声音,交头接耳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亭中男子声音不大,却在群山间回荡,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可见其真气浑厚。
游孟哲伸长脖子张望,见湖心亭内站着两人,俱是长身而立,身材挺拔英伟,看不清面容,一穿天蓝色武袍,负一把九尺棍。
另一人则全身墨黑长袍,站在一旁。
“诸位兄弟愿在百忙中拔冗前来。赵某感激不尽。”那穿蓝袍的男子站在亭中,作了个团揖,朝湖边数千人行过礼。
游孟哲这就明白了,蓝袍男子定是武林盟主赵飞鸿无疑。黑色锦袍的瘦高男子却又是谁?
“远山老弟辛苦了。”赵飞鸿也朝身侧黑袍男子一抱拳,那黑袍男子回礼,转身下了亭。
“那位是铁划金钩张远山。”唐晖看出游孟哲脸上疑惑,遂解释道:“擅使一支判官笔,武功极强。”
游孟哲点了点头,说:“他和赵飞鸿是好友?怎不听他们说话?”
“两家原是世交。”唐晖淡淡道:“张大侠是个哑巴。张大侠的家是中原武林大户,可惜人丁零落,四代独苗,迄今也未成婚。”
“张远山是兔子么?”游孟哲起了兴头。
唐晖:“……”
众弟子脸色十分奇怪。
游孟哲:“?”
游孟哲期待地看着唐晖,片刻后唐晖收扇,朝游孟哲挤了挤眼,暧昧一笑:“这就不清楚了。”
游孟哲道:“哦——”
四周有人听了赵飞鸿所言,纷纷大嚷道:“赵大侠客气话了!”
“愿追随盟主,赴汤蹈火!”
“魔教那群龟孙子,迟早有一天得铲掉!”
赵飞鸿又一拱手,朗声自若道:“有弟兄说了,这次邀大家前来,正是为的商议如何拔除玉衡山魔教事务。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十六年前的屈辱仍历历在目……”
一说到魔教,镜湖四周登时群情汹涌,疯狂叫嚣,声浪一波大过一波,将赵飞鸿的话声压了下去。然而那一片吵杂中,赵飞鸿的声音却再度清晰传来。
“江州龙家日前遭到一场奇耻大辱。”赵飞鸿道:“这就请龙老来为众家兄弟分说。”
注:判官笔在古代江湖应是六尺三寸长,有点像长枪,铁杆尽头铸一握拳的手,手中攥一把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