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映双眸紧紧盯住助理先生的脸,在谨慎探寻他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确认他是在说谎,她说:“他是想以此逼我认识到他的重要性对不对?他是想要给我盛大的婚礼却因有上一辈的恩怨,靳家绝不同意,他才出此下策,对不对?他想要在靳家绝望透顶时出现,靳家见他,只会被失而复得后的狂喜充斥,自然会应允了我们的婚事,对不对?”
“他本意是处理完齐野所折腾出的纷杂之事,然后再让你怀孕,有了重孙,靳老爷子想不应允又能如何?”一向冷面严肃的助理先生见她如此,有些怜惜,“可若是这样想,可以让你后半生好受些,那就这样想吧。”
助理先生将手上刚刚拿到的报告递给江意映。看到报告上完全吻合的字样,她依旧丝毫不信:“随便拿个dna报告就想来糊弄我,我有那么好骗吗?”
“江小姐若是信不过,大可以请自己信任的医务人员前来取样亲自验证。” 助理先生面色凝重,“只是烦请尽快,我必须尽快通知靳家领回尸体,处理后事。”
江意映掀开白色床单,只见这人身上穿的正是他早上出门时穿的西装,虽被烧毁,可却大致可以辨别。尸体身体灼伤,皮肤溃烂,早已面目全非。如此,更确信了她心中所想。可在她扒开已经被烧焦的衣服,却在他左肩上看到了新新旧旧,齿痕错落的牙印。
这牙印是她咬的。
欢爱中的她始终不吭一声,不愿泄露自己的软弱和沉迷。最初她是咬自己的唇,唇被咬破血流不止。他于心不忍,后来的每一次他都将自己的肩膀递到她嘴边,任她撕咬,次次如此,齿痕难消。
今天早上,他还将自己的肩膀递给她咬了的,即便眼前的尸体被烧焦了,可齿痕新旧重叠,依旧能够辨认。
真的是他吧?
江意映如遭雷击,五内钝痛,她凄然冷笑,鲜血猛然自口中喷涌而出。
等到江意映醒来时,身上已是病号服。
窗外,寒冬凛冽,落叶凋零,一派肃杀颓败之景。
助理先生看着终日盯着窗外发呆,不说话,不吃饭,不流泪,连动都不愿动一下的江意映,又成了精美人偶娃娃,仅有的那一口气,还必须靠输液才能维继。
吴暇哭肿了双眼,梅姨、蕊蕊也都忍不住落泪,抱着她又是劝又是安慰,可江意映依旧不言不语,眼神都不愿动,任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眼见江意映日益消瘦,几近枯萎,助理先生只得提前请了江意映的弟弟回来。
即便六年未见,江意映还是一眼认出了宸宸。
曾经说要保护他的小小骑士如今已长成少年模样,眉目英俊,身姿挺拔可……腿却是跛着的,走路格外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