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又看那瘦子,只见瘦子朱堂目光迟疑,说:“我……我也得走了,这地种不下去,不如去打鱼活口。”
“梁泊年纪也大了。”李庄说:“梁泊的儿子在流州当兵,吃皇粮领军饷,也不想父亲再辛劳种地。”
游淼丝毫没有想到,来了江波山庄要面对的居然是这样的困境,不仅庄园荒地遍野,房屋破旧,就连本地的佃户也不打算再租地了。要是这四名佃户一跑,那么江波山庄,就只剩下游淼和李治烽两人。
游淼还有点好笑,说:“收成就这么差么?差到糊口都不成了?”
数人都没有说话,游淼也没有出言挽留他们,随口道:“既然要走了,那就……随意罢,你们在这里等等。”
游淼进屋去,从后院的马车上拿了点碎银,包了几个封儿,一封一两银子,出来挨个派给四名佃户,说:“先前看过地契与账本,知道你们四家,也给江波山庄种了几十年地了,这点钱算我的一点心意,来日想回来,还是随时可以回来。”
这一下那三名佃户都是大感意外,年轻人接了封儿,朝游淼一拱手,说:“谢了,少爷。”
游淼摆手,示意无妨,数人都走了,游淼看着他们的背影,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李治烽垂手在游淼身后站着,游淼待得人都走了以后,说:“你看出来了么?”
“嗯。”李治烽点了点头,说:“不会全走。”
游淼起身,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说:“那瘦子应当不会走,只是听到其余人上来,跟着来讨点好处而已,老头儿也不一定会走,种惯了地的人,去流州住着也是不自在。年轻人父母都死了,心高志远,不愿种地也是寻常。”
“李庄不一定。”李治烽说:“你降租,他可能不走。”
游淼点了点头,着实有点头痛,说:“江波山庄的地,就这么贫瘠?”
李治烽说:“我不懂种地。”
得学学了,游淼现在连自己的产业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当时冲动就跑过来,现在看情况,就算想卖了换钱,多半也卖不出去。
母亲留给自己的地,也总不能卖了。
游淼定神仔细想清楚,说:“先到处走走罢,屋子不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