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裁判所说的,能坐在这的当然都不是庸才。
狂热的情绪渐渐消退,参考者们目光交错,不少人都面露犹疑来。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挖灵根,做炉鼎……真的有人干出了这事?
裁判是一个情绪控制大师,感觉到满厅的情绪波动,暗道不好,一开始就不应该给这人开口的机会!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
又一只小刀削掉了他的另一大半截头发。
裁判的话被堵在嗓子眼,
刀客站起来,渊渟岳峙,声音淡淡:“朱姓公子若在,何不下来对峙。”
“嘎?”鱼大先懵住,然后迅速接戏,捶胸顿足道:“好啊!我就知道那个朱箭人在这里!你还我妻子还我妻子!嗷嗷嗷呜呜呜!”
浪潮生眼睛微眯,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跟着哭了出来,“我这兄弟真的太惨了!一颗真心被摔了个粉碎啊!你们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朱箭人快出来!快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别以为躲着就没事!有本事抢女人有本事就出来啊!”
整个大厅回荡着哭声,和魔性的呼喊。
但——
对峙?
对峙是不可能对峙的!
若要对峙不就相当于是主动把脸扔出来踩吗。
何况……
西门家主看了场八卦,又气定神闲起来,“东方家主,依老夫之见,还是要让朱家小公子给个解释才是啊。不然莫说朱家颜面,就是东方家的脸上也不太好看呀。”
自从底下惊天震地一声“朱箭人”后,悠哉看热闹的东方家主表情也沉下来。
朱家和东方家有姻亲,又一向唯东方家马首是瞻。无论如何,东方家都得保住这个朱四,还得处理得当,否则,东方家颜面坠地,其余世家也会对东方家产生怀疑。
这是大忌。
东方家主忽的微微一笑:“罢了。”摆手示意人去寻朱四。
朱四早就被带去单独的房间了,暴躁的在房内打转儿。
东方家的侍从客客气气请他再仔细想一想。
可,朱四、朱迢翼他是真的记不得了。
似乎是有,似乎是没有。他哪儿用记得这么多!
“舅爷爷他……老人家怎么说?我凭什么要和那贱人对峙?”
侍从压下眼底不耐,“您先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那么个人?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朱四真的不确定啊!他烦闷的说了几个名字,叫侍从去把他的狗腿也叫来。
几个狗腿子战战兢兢进屋,也挠头冥思苦想起来。
“好像……有那么个有婚约的……”其中一人一拍脑袋。“双眼皮、高鼻梁是不是?”
几个人三言两语竟然还真拼凑出那么个人来。
侍从又问:“那您可留下什么代表身份的凭证之类的了?”
瞧着画像,朱四盯了半天,不耐烦的挥手,“别问我!”
于是几个狗腿子眼巴巴抬头看向侍从。
老实说,朱四公子办事时也没有那么变态的爱好,喜欢留人围观啊,那他们怎么知道床榻之间有没有说漏嘴或者留个啥东西?
侍从:“……”
侍从明白了。
这位朱四公子的德性果然与“人”有别。
就像那位被强掳走的生死不知的妍小姐。
唉,那妍小姐也算锦衣玉食、世家千金,竟还比不上这村妇,好歹有个人真敢为她闯一闯、问一问!
侍从收起画卷,行了一礼退下。一时心生感叹。
鱼大哭得直抽抽了。
浪潮生的大腿也自个儿掐青了一块。
裁判正摸着仅剩的头发咬牙,忽的表情微变,似乎接到了上方传音,尽职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吾等不知你与令夫人之间的纠葛,这世间败类无数。吾等也不知你说的是谁。但吾等可以保证的是,举凤鸾对任何人开放。
令夫人若想冲一冲改变命运,我们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怀孕而有所阻拦。”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
“所以,你要想在这找那朱姓公子是找不到了。你不妨放手,让令夫人去做她想做的。”
一时,其余考生也纷纷点头。
他们来此不正是追求改变命运的可能吗?那位夫人就算前半生……经历丰富了点,但她也能为自己再冲一冲嘛!
不如放手。
鱼大嗝了一声。
他们说的跟真的有似的,他竟然有些接不上了。
但沙雕戏精绝不认输——
鱼大气沉丹田,沉着冷静,哇得一大声又哭了出来,瞬间把小声议论冲得稀碎。
满厅只有他的哭嚎存在感十足的回荡。
“我又不是那种利用完灵根就跑的人渣!我又不是抛妻弃女的畜生!我又不是那种猪狗不如的贱人!他想飞就飞啊!可这事实是——我的妻子小鸟一去不回来!”
朱箭人膝盖连中三箭,疼。
暴躁的踢翻了桌子,“……为什么不堵住他的嘴!还叫这个贱人说个没玩???”
狗腿子连忙劝阻的劝阻,扶朱四坐下的坐下,“那、那不是因为……西门家在一旁看戏嘛!”
一开始,东方家阻止西门家。
戏份一转,又变成了西门家阻止东方家。
“而且、而且……那个关小刀——”
再有,那个关小刀,足够强。
仅仅那一刀,在场明里暗里多少人阻止,可谁都没阻止成功。那把小刀还在头顶上定着呢。
一时拿关小刀没办法,西门、东方两个庞然大物又在互相掣肘。
场面维持着诡异的平衡,那可不是就只能任那个傻大胆继续嚎着了?不过啊,那傻大胆的下场怕是也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