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用手机打着光,带她走出黑暗。
也记得,他耐心地给她讲解乐谱。
还记得,她在这间教室里偷偷亲过他。
如今想起来,只剩下酸涩。
她现在觉得季扶倾这个人挺无情的,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地方对她说那么残忍的话?
如果不是在这里,或许她还能保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现在,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从昨晚至今,她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
现在,整个人又饿又困,意识游离。她抱着双腿,靠着墙坐,像一只可怜的流浪动物。
恍惚之中,黎晓打起了瞌睡。
梦里,隐约有钢琴的声音。她淋着大雨,到处找弹钢琴的人,却怎么都找不见。
……
不知过了多久,黎晓被一个声音叫醒。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只见薛南枝撑着她的透明雨伞,站在音乐教室门口,不解地看着她:“黎晓,你怎么睡在这里?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黎晓看向手机,薛南枝给她发了好多消息,问她人在哪儿。
薛南枝将雨伞放到走廊里,人进了音乐教室。这才发现黎晓身旁有一把黑色的雨伞。
“你不是有伞吗?”薛南枝大惊小怪,“有伞你还特地让我跑一趟?”
黎晓这才注意到那把黑色的雨伞。这是……季扶倾给她留的伞吗?他不是说他没带伞吗?
她的思绪十分混乱,一时半会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南枝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说:“我的老天爷啊,你就睡在这里?也不怕感冒发烧。”
她伸手试了试黎晓的额头,黎晓偏过头去,心情像是不太好。
好在额头是凉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薛南枝见她眼睛红红的,又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黎晓倔强地说:“我没哭。”
可惜话说出口,嗓音是沙哑的,一听就是刚哭过。
黎晓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薛南枝也不敢多问。
她隐约有一丝猜测,却也不敢说。
刚刚来艺术楼的路上,她碰见了季扶倾,还有费子阳。薛南枝见了这两人,惯常打了个招呼,可没人理她。
费子阳追在季扶倾身后,殷勤地给他打着伞,他却只身走进雨里。
总之,情况很反常。
现在,黎晓的情况也一样反常。
要说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她和季扶倾两人才知道了。
薛南枝从未问过黎晓有关季扶倾的事。
可身为同桌,日日跟她在一起,也不是一点儿苗头都没发现。
只不过,对象是季扶倾,薛南枝一直不太相信罢了。
“好了,黎晓。”薛南枝指了指窗外,说:“你看,雨马上就要停了。”
黎晓望了望外面阴沉的天空,雨势渐小。这把黑色的雨伞,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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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黎晓没有再去音乐教室,她不愿再见到季扶倾,所以选择逃避。
可薛南枝告诉她,季扶倾已经退出交响乐团了,理由是参加社团会影响学习成绩。
黎晓心想,像他这样的人,弹弹钢琴怎么就能影响到学习了?
他果然做得比她还要绝情,要断就断得一干二净。
清醒之后,黎晓开始思考,季扶倾拒绝她的原因。
别人都是上赶着找她当女朋友,他是唯一一个拒绝她的男生。
她执着的点不在于她该如何去讨他的喜欢,而是……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