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昨夜从薛忠屋里出来之后,只随意吃了一些早餐,薛照青倒是喂了小白几口玉米馍馍,可这大黑狗似乎对那没啥味儿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只啃了一口就跑走了。
“青儿,走哩,吃饭去吧,这么干想着也不是办法,过了吃饭的时辰,再饿出个好歹。”
“好哩。”牛耿不提也没啥,一提吃饭,薛照青顿时觉着肚子瘪瘪的,再加上从姜廉那也得了力证,原本堂皇的心里也有了些底,食欲顿时大开。
薛照青再次乔装之后,和牛耿一起牵狗出门,二人并无在客栈吃饭的意思,反而径直走到了城东一家店面窄小的小店,小店上挂着一个蓝白相间的飘旗,用以招揽顾客,旗子上写着“老孙泡馍”几个字。
这里是三原县最有名的一家泡馍店,二人孩童时期都来这家店吃过,只不过那时薛照青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吃的泡馍里满满的全是上好的嫩羊肉。而牛耿是长工的儿子,吃的泡馍除了汤头能尝些羊肉味儿出来,一整碗里便是半点肉沫也找不到了。
可不论吃的如何,这老孙泡馍店对二人来说都是童年不可缺少的一道羁绊。
牛耿掰完了手里的两块馍,见薛照青手上还剩大半,直接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拿过没掰完的馍继续掰着,两碗碎馍掰完之后,老孙家的老板娘接过碗,把碎馍分别合着羊肉汤煮了,再加上些木耳葱花之类的佐料点缀,两碗鲜香四溢的羊肉泡馍便端了上来。
“老板娘,怎不见你家老板?”牛耿小时常来这一带转悠,没羊肉的泡馍对他来说也是不常吃的好东西,他那会儿馋,吃不着总喜欢在一边看着。时间久了,老板认得他,常常也会拿小碗盛了汤头给他暖暖身。
可今天过来,只见老板娘,却不见老板影子。
“爷?您跟我们当家的认识?”老板娘常年在屋内算账,不在外走动,只觉着牛耿面熟,却说不出在哪见过。
“以前来吃过泡馍,说过几句话哩。”
“哦,怪不得我瞧着爷有几分眼熟,哎,我那当家的可是受了罪了,昨日薛府的舅爷带着一个同乡来吃馍,也不知怎的就撕扒起来了,我家当家的去拦,结果一下子让二人推搡到了一边,滚烫的羊肉汤头浇到了他手上,那燎泡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几个,看了大夫之后说三月不能见水,铺子里也帮不上忙了,我就让他在家歇着了。”
二人一听,此事居然和田德桂有关?顿时长了一个心眼,薛照青借着喂狗的当口偷偷戳了戳牛耿的大腿,牛耿了然,继续问:“哎?薛家舅爷?是薛乾薛老爷家的?”
“可不是么。”
“我可听说这薛家一向不爱与人争是非,怎么他家舅爷能在外面直接跟人打起来?老板娘不会是在诓我呢吧?”
“哪能啊,薛家人在外的确不爱惹是非,可这薛家舅爷不姓薛不是,他好像是姓田,是薛老爷二夫人娘家的表哥,哼,说是表哥,谁知道表到哪去了,我昨儿听他们争执,似乎就为着这舅爷从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