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棱着两只胳膊想要坐起来,手上还没用力,便被一股刺骨的疼痛激的缩了缩手指,他这才看到,他的那两只手已经被好好的包扎了起来,十个指头不能用力,一用力就生疼。
薛照青勉强用肩膀撑起自己的体重,四下看着,这床铺旁边是一个梳妆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些胭脂水粉的东西,梳妆台对面是一个铺着淡绿色桌布的小圆桌,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江西瓷碗,那碗里装的,就是他刚刚闻到到银耳枣子甜粥。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身破烂的衣服早就不见了踪影,他穿着纯白的里衣和里裤,看起来浑身上下都让人收拾了个干净,就连头发也好好的束了起来。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薛照青探着脑袋看着,只见他刚刚在小楼门口看见的那个穿淡紫色衣服的姑娘端了一个茶盘进来,茶盘上还放了一些精致的点心。
一见薛照青醒了,姑娘显着很兴奋,把茶盘往桌上一放,径直走了过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浑身还疼不疼?”
“我……”薛照青不明所以:“是姑娘救了我?”
“嗯,先不说这个,公子肯定是饿了吧,我先喂公子喝些甜粥。”说着把桌上的甜粥端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薛照青的嘴巴里。
薛照青心里虽然有一万句话想问,可脑子敌不过肚子,一碗粥下了肚子,他总算觉着浑身有力。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公子叫我琪红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至于我的本名,早就不记得是什么了。”琪红答的利索,似乎丝毫不已自己身陷红尘为辱。
“鄙人,薛照青,在此谢过琪红姑娘救命之恩。”说着,薛照青靠在床榻纸上,微微冲琪红低了低头。
“薛公子,万不必如此,薛公子贵人事多,可能早已经把琪红忘在脑后了,可琪红却一直记着您的长相,若那时不是薛公子施舍了一个馒头,琪红和弟弟想必早已经饿死了。”
“嗯?”薛照青疑惑,可任是翻遍了头脑里所有的记忆,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位琪红姑娘。
“去年十月,您在西安府往西南方向的官道上,从一辆蓝色的马车上下来,在茶馆老板那买了两个馒头交给了路边的两个小叫花子,你还记得么?”
“是你?”薛照青忽然想起来了,那时他跟薛忠一起,薛忠还问他认不认得路边这蜷缩的二人。
“嗯……。我那时家乡糟了难,我爹娘因为交不起地头税,让官府的人捉了去,后来听说在牢里活活给打死了,我只能带着弟弟一路往渭北来,投靠亲戚,在茶馆旁边见到公子的时候,身无分文,若不是公子给的两个馒头,我和弟弟估计已经活活饿死在那里了。如今居然又在渭北见到公子受难,又怎能不救?”说着,从圆桌上的茶壶里又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了喂到薛照青嘴边。